他见司徒蒙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急忙解释道:“不是小的不相信二位大人,实在是……这里的东家实力太过强大,背景也是极其雄厚的!之前其实已经有好几任的巡盐御史都发现了官盐被倒卖的事情,可惜都碍于各方面的压力,没人敢一查到底。要么是同流合污,要么是视而不见,那些个非要追根究底的人,此刻坟头的草都比人高了!”“奥?还有此事?”司徒蒙听了就是眉头一皱,他确实是听皇上说起过此事,之前连续几任的巡盐御史都没有干满一任的时间,就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第一个,上任两年多,上缴朝廷的盐税虽然没有少太多,可是私下里有不少底层的密探给皇帝上密折反应,全国很多地方的官盐价格高涨,数量严重不足,并且市场上还查到了很多来历不明的私盐在偷偷贩售。就在皇帝准备调查这位时,他就突然上折子说高堂病逝,申请丁忧,于是皇帝就派了第二位在朝中素有铁面御史之称的赵大人来接替他,顺便查清楚这当中的问题。可是,令皇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赵大人上任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前脚才给皇帝上折子说查到了,有人利用盐引把拿到手的官盐拆封以后,包装成了私盐,在各地进行倒卖,后脚就传来了赵大人因为贪污受贿被扬州知府揭发而畏罪自杀身亡的消息。皇上为此更是直接派了钦差大臣前来仔细调查李大人自杀一案,但是扬州知府给出的人证物证确凿,可是说是铁证如山,钦差查了几个月都没有任何线索,最后只能是无功而返。至于这第三个,也就是林如海的前任,自他上任以来,不但下面的地方上官盐私卖变得更加严重,很多地方几乎都到了官盐基本没有,老百姓想要吃盐,就只能花高价到那些私盐贩子手中购买,盐价更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翻了一翻都不止。不但如此,每年给朝廷上缴的盐税也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被减少了许多,在他上任的这第三年当中,上缴的盐税几乎才有前一任赵大人在世时候的一半而已。可惜此人是太上皇的亲妹妹跟理国公柳彪的小儿子,也是当今皇上的亲表弟,所以即便知道他问题多多,皇帝也是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是暂时罢了他的官,并且严加申饬一番。对于这占据了大庸朝国库接近五分之一的盐税问题,皇帝实在是忍无可忍,在跟太上再三皇商议之后,这才派了两人都非常信任的林如海前来接替这个烫手的山芋,同时还派来了司徒蒙帮忙压阵,准备彻底整治这一块儿的严重问题。司徒蒙看了一眼那青年,又好奇的问道:“这个仓库在此地建立多长时间了?规模到底有多大?你都清楚吗?”
“这个吗……”青年掰着指头,认真的算了算,道:“这仓库在这里少说也有五、六年了!起码,我来这里干活就已经有三年多了,之前听一个老前辈喝醉的时候无意中说起,他已经五年多没回过家了,虽然每年都有不少的银子寄回去,可是还是想家啊!”青年说道这里,叹了口气,道:“这里虽然给的工钱不少,可是管理却是非常严格的!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根本就不让离开自己的岗位!”说道这里,他突然压低声音,有些惊恐的说道:“至于回家,那更是奢望!其实之前那些所谓辞工离开的人,根本就是被大总管给弄死了!我之前半夜放哨的时候,因为尿急出去方便,就看到一个,前一天明明跟大家喝了离别酒,说用这几年挣的钱回老家置地娶媳妇的汉子,浑身鲜血淋漓的被他们扔进了后面山涧中的那个乱葬岗里了!”林天跟司徒蒙听到这里,二人对视了一眼,林天更是轻声问道:“按照你这样说,其实你们这些人根本就是被他们囚禁起来干活了?那你们怎么不想着逃跑呢?”“唉!这些事情我看到以后哪敢往外说啊!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离开,又有新的人进来,他们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个秘密,还以为离开的那些人都是恋家才不愿意再回来了!毕竟,这里的工作虽说给的工钱不少,但是也是非常辛苦呢!”青年说着,就仔细介绍起了他们具体的工作。“像我这样能被派来干这放哨的轻松活计,还是花了大价钱贿赂了负责分派工作的小管事,因为他原来就是我打工的那家粮店老板的侄子,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其他的那些人,每天都要在呆在那Yin冷chaoshi的山洞之中,把曹帮运来的那些官盐先卸载到山洞之中,然后在全部打开,分装到印有不同商号字样的小包装里,最后还要再把这些变成了私盐的货物装到小船上,再由专门的人运输出去。在分装过程当中,要求非常严格,只要损失的重量超过百分之一,那么就会被扣掉一整个月的工钱呢!而且,每一个环节都是不同人负责的,在这里分装的人跟那些驾驶船只的人根本不能有任何的接触,这都是规矩!二位大人如果想要找他们贩卖私盐的证据跟黑账,那最好就去大管事的房间里找找看!这里所有的秘密只有他一个人最清楚,来往账册什么的,即便不在他的身上,他也绝对知道放在什么地方的!”“那你知不知道,这里背后的主家到底是什么人?”司徒蒙再次问道。“这个小的真的不清楚!”青年摇了摇头,道:“大管事从来不提背后东家的具体姓氏,每每提及都是以老爷称呼的!小的也只知道这背后的东家绝对不是一般人,因为我们封装那些私盐的小包装上印的都是沈家商号,薛家商号这类的皇商呢!能让他们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