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坤看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司机早就在公安局门口等着了,熊大裕一出去,对方就恭敬地打开车门,很快,绝尘而去,只留下徐徐白雾……听见声音,单坤重新转过头来,刚好看见程宛从一旁的休息室里走了出来,不由地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看来他真的不记得了。”程宛如此说,和单坤对视着,对方点点头,心照不宣。只留下一脸茫然的闫敏柔含泪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当初康如锦帮着闫敏柔修改房产证的事,是熊大裕帮的忙,在这之前,康如锦不可能不把闫敏柔的情况说明白。只是刚才看熊大裕的态度,对其似乎根本就没有印象。若t?非是因为当初的事不值一提,那就是因为本人心中有事,顾不得回忆之前的点点滴滴。再联系到他刚才气急败坏的态度,不禁让人猜测,他的心事,是否和熊萍萍的死有关。单坤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趁着接电话的工夫,闫敏柔急忙背过身,擦去眼角的泪水。程宛见此,也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医生护士的说法,和保姆袁梅的说法一致,熊萍萍是乘人不备,跳楼自杀的。”单坤轻轻地声音引得二人回头……“萍萍她……”闫敏柔不敢相信。单坤点点头,无声一叹,忽然想起什么,又对她说:“闫女士,去见她最后一面吧。刚才熊先生在这儿,想来你也不方便……”闫敏柔瞪大双眼,好似不敢相信,回头望了眼程宛,确定了这个事实。含泪向单坤鞠了一躬:“谢谢。”解剖室里,闫敏柔站在距离解剖台一米远的距离,程宛站在她的身边,扶着她的胳膊,一方面以防她靠的太近,另一方面也怕她出现意外。借着这个机会,她的目光也不由地望向台子上的女人。虽然经过了简单的修复,可仍旧掩饰不住她脸上的累累伤痕,还有血ye流过的痕迹……听说她是张开手臂、纵身跃下;甚至还有人说,看见她那一刻嘴角的笑意……程宛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她相信,在纵身一跃的那一刻,这个叫熊萍萍的女孩是清醒的,是心甘情愿结束自己的生命,甚至可以说,她一直在期待这一天。是真的绝望了吗,还是在尽最后的机会,进行最后的抗争?这一跳,熊萍萍的弦外之音到底是什么?“萍萍最爱美了,上学的时候,省下来的零花钱,除了买书,就是买那些小小的发卡,便宜、好看……萍萍常常是一买十几个,批发价,有时候她一天换一个,总是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后来,康老师得病了,她就没有再买这些了,自己做。我们当时发下来的考试卷,纸张比较硬,她就裁剪没有文字的地方,用胶水拼合起来,做成发卡,戴在头发上,也可好看了……”闫敏柔自言自语地说着,泪水顺着鼻翼缓缓而下。单坤和程宛对视一眼,都沉默了。程宛陪着闫敏柔回家,坐的交通车。单坤本打算亲自开车相送,却被闫敏柔婉转地拒绝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叮嘱程宛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及时联系。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弦外之音,程宛还是明白的。尽管内心深处排斥,表面上,她并未多言。点点头,带着闫敏柔离开了公安局。走不到一百米,两个人就上了公交车,现在不是高峰时段,公交车上空空荡荡,到处都是座位,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闫敏柔坐在里面,程宛坐在她身边。一路上,对方似乎没有说话的欲望,只是以手托腮,转身看着窗外。见是如此,程宛也不好意思没话找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目视前方,实则余光并不离开闫敏柔。她的手机一直在响,闫敏柔却充耳不闻。程宛看不下去了,伸手碰了碰她。闫敏柔总算是有了反应,拿出手机,展示给程宛,苦笑着。是那个冯凯?看样子,对这个闫敏柔,他的确是上心。只可惜闫敏柔并不打算接这个电话,直接挂了:“等会就见到了。”她似乎非常笃定,冯凯一定会出现。一切如她所料,冯凯就在小区门口,一看见两人从公交车上下来,就急忙迎了过去,似乎才发现是程宛,他显得很犹豫,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开口:“真的是熊萍萍?跳楼?”闫敏柔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绕过他往前走。冯凯却是紧追不放:“她怎么会去跳楼呢,她被救下来才几天……”“我不知道……”闫敏柔有气无力的答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去警局了吗,难道警察没有和你说吗,都一整天了,会不会是当初……”“好了,我和她五六年没有见过面了,连电话都没打过,怎么会知道她为啥自杀?你如果那么想知道,你自己去啊,公安局就在那里,跑不了,你自己去问,别有什么事都来问我……”闫敏柔好像是怒了,冲着那冯凯大声喊道,一直到满脸通红、气喘吁吁才停止。冯凯也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傻了,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程宛这时候过来打圆场:“这件事警方还需要调查,还需要时间,有了消息,自然会有一个官方的书面材料。你可以关注一下网络上的动态……”冯凯有些意外,本能地把目光从闫敏柔身上转移到了程宛,不禁蹙眉打量着她。肖博录说,这个女人也是警察,也是来调查当初的事,和那个单坤一明一暗地配合;而闫敏柔说,她已经被停职了,并且递交了辞职报告,算不得真正的警察了。这两个截然相反的结论,自己到底该信哪一个?“我没事,就是想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闫敏柔的语气软和下来了。“好吧,你好好睡一觉,我过两天再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