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来的是段雀吟。
薛汶狐疑地摁下接通键,那头的人连给他打招呼的空隙都没留,接通后直接说:“汶哥,出事了。我跟你发了个网址链接,你打开看看。”
段雀吟的语气异常严肃,并且隐隐带着一种紧张,让薛汶立刻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
他立刻点开两人的聊天界面,点进对方发来的那串链接,结果软件默认的浏览器竟然显示网址有风险。
屏幕上红色三角的感叹号图案骤然让薛汶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把链接复制到手机自带的浏览器上,同时指尖因为焦虑而开始无意识地敲击着车门扶手——明明手机信号满格,但网页链接加载的时间却久得离谱——等页面好不容易加载完成后,屏幕上跳出来的赫然是一张极其赤裸下流的色情图片。
过于震撼的场景让薛汶当场愣住,脑子一下没转过来,心里还想段雀吟怎么给自己发黄图链接。
他习惯性地又往下滑了几下,这时,更多的图片也陆续加载了出来。
薛汶终于认出,照片里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楼道里漆黑一片,写在墙上的楼层数如同很久以前的记忆一样早已褪色,没有了当初的鲜明。
呼啸的风声中,薛怀玉的思绪也变得摇摆,一瞬间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的事。
他记得自己在父母离开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日子。
那段日子里,他的精神差到极点,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就连睡觉都成了种奢望——只要薛怀玉一闭上眼睛,父母去世那个夜晚的所有记忆就会如决堤的潮水般冲入脑海。
但即使再痛苦,那个会来摸摸他的脑袋,关切地问“崽崽,在难受什么?”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而在薛怀玉一遍又一遍地经受着痛苦记忆的折磨时,惟有在医院走廊遇到那个男人的片段,他得以勉强找到机会喘口气。
久而久之,和那人有关的记忆竟成了他的避风港。
尽管薛怀玉对男人只有少得可怜的模糊印象,比如好听的声音和温和的语气,但这些仅有的碎片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之中,渐渐地,薛怀玉开始后悔那个晚上自己只是接过了对方手里的纸巾,却没有抓紧对方的手。
所有这些思绪,最终变成了一个久违的、迤逦的梦。
梦里,男人的手温柔地抚上他的脸,从脸颊开始慢慢向下,沿着身体的曲线流连。脖颈、胸膛、小腹,最后落到下身……温暖以被触碰的皮肤为,向全身蔓延,逐渐变成一股让人颤栗的热流,冲刷着疲惫脆弱的神经。
然后薛怀玉在强烈的快感中惊醒了。
胯下一片骇人的潮热,下身因为刚才暧昧的梦而硬得生疼,淌出来的淫液把内裤都洇湿了一大块。湿透的布料紧紧贴着因充血而敏感的性器,哪怕只是轻轻一点摩擦,都能让许久没有被触碰过的地方窜起快感。
薛怀玉的手颤抖着把性器掏出来,圈住滚烫的肉棒套弄。他甚至不需要任何技巧,只是在脑海中延续着对那场梦境的幻想,便在眨眼间达到了高潮。
说来也很荒唐,射精的瞬间,浑浑噩噩的意识终于在快感的拉扯下有了一丝回到现实的落地感。薛怀玉看着溅在手心的浓郁的精液,突然感到自己重新有了欲望。
他要找到那个人。
或许是至少找到了一个目标,那个夜晚过后,薛怀玉的精神奇迹般好转了些许。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开始整理起父母的遗物。这些遗留下来的东西里大多是些生活上琐碎没用的物品,只是事到如今,薛怀玉看什么都觉得不舍得。
而在堆成山的各种各样的文件里,他翻到了两份父母的体检报告。
薛怀玉拿起来随手翻了翻,忽然整个人冻住了。
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的血型是a型,可体检报告上,父母双方的血型都白纸黑字地标着o型。
那个简单的英文字母像根刺一样扎进薛怀玉的心里。他开始疯狂地在那堆文件中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直到他翻出一个硬实却有些年头的牛皮纸袋。
袋口的密封条被撕破,显然是早就拆开过的,薛怀玉往里看了眼,里头放着几张已经发黄的纸。
这一刻,他的心中涌起某种强烈的直觉。
就在薛怀玉伸手准备把袋子拆开时,他的动作突然又顿住了。
面对近在咫尺的真相,他本能地退缩,抗拒去面对,同时在心里质问起自己,为什么非要得到那个确切的答案。
父母已经死了,他是不是亲生的又能改变什么呢?如果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明明只会更痛苦。
但在漫长的挣扎后,薛怀玉最终还是犯贱似地把牛皮纸袋里的文件拿了出来。
那果然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日期显示鉴定是在他十一岁那年做的,结果处清清楚楚地写着他与父母没有血缘关系。
毫无逻辑的嫉妒涌上薛怀玉的心头。
尽管父母在早就知道真相后依然选择毫无保留地爱他,继续把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