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周五,天气晴朗。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三下。
沈秘抱着一沓文件走进来的同时顺便把门轻轻带上了。她的视线先是快速地掠过了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人,接着才落向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报告的薛汶。
然后她上前把文件放到桌面上,和往常一样,开口向老板汇报今天的日程安排:“薛总,这是本周交上来的报告。刚刚财务部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十点半有个比较重要的临时会议,你如果需要参加,我就给那边回复。还有,今天下午三点您原定是要去分公司巡查的,我已经安排好司机了。分公司那边还安排了晚上七点的饭局,您看要不要去?”
“财务那边让他们开完会把会议记录递上来,我就不去了。巡查不变,晚饭我再考虑一下,下午出发前给你答复,”薛汶说着,将一份文件丢到办公桌上,揉了揉眉心继续道,“内务部的这份采购清单,日期都没写清楚,收货时也没有双方核对确认并签字,怎么回事?让他们回去重做,把我写了批注的地方尽量补全信息,补不了的那些让部长汇总好后来当面跟我解释。”
沈秘应了一声,又站在原地等了会儿,见薛汶似乎没什么要吩咐的了,才转身准备离开。但她刚走到门口又被叫住,这次薛汶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说:“对了,麻烦你帮忙泡杯咖啡,加糖不加nai。”
“好的老板。”沈秘应道。
她抱着文件进来,又抱着文件出去,悄悄关上老板办公室的门,放下那沓报告后,直接窜进了茶水间。
里头的人见有人进来,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瞬,在看清是沈秘后,立刻凑了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看?”人事的小许八卦道。
今天一早,薛汶带着薛怀玉刚踏进公司就引发了一场小范围的无声sao动——一是因为薛怀玉那张脸很难不引起关注,二则是因为薛汶径直把人带进了办公室。
公司内的所有员工都知道,薛汶一向公私分明,非常有原则。今天却能把看起来和生意无关的陌生人带进办公室,言行举止还表现得特别上心照顾,想必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沈秘一边开始泡咖啡一边回答说:“好看,真的特好看。”
“说不定是情人!”业务部的hugo神秘兮兮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跟你说,我一直觉得咱们老板是gay。”
“不能吧,老板看起来挺直的。别是你天天肖想人家,自作多情了。”小许拿手肘杵了一把hugo,揶揄道。
hugo不屑地回应说:“哈——你们直女懂什么啦。除非是阳痿,不然我是没见过哪个像老板这么帅的直男,可以做到完全没有一点绯闻的。何况咱们老板还那么有钱。”
沈秘看似专心地站在咖啡机前,实则也在听同事们热火朝天的讨论。她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但心里早就闪过了不知多少个猜测,只是苦于对最后一丝职业道德的坚持,没法说出口。
比如,作为秘书,她很清楚自己老板的口味。薛汶喝咖啡加nai不加糖,今天却反过来,让她加糖不加nai,显然这杯咖啡不是泡给薛汶本人的,那是给谁的,答案呼之欲出了。
沈秘出去后,薛汶抽空看了眼薛怀玉。
那人依旧在沙发上玩手机。外头的阳光穿过玻璃窗照进来后变得没那么刺眼了,有一小片光歪斜地飘落在薛怀玉的颈侧,照得那块本来就白净的皮肤像透明似的。
怪不得名字里带个“玉”字。薛汶心里感慨了一句。
尽管这人的脸上向来都没什么表情,但这不妨碍薛汶一看薛怀玉的神色就知道那人此刻已经无聊到极点了。
说来,他觉得“一无是处”这个形容安在薛怀玉身上属实是有点夸张。
从两人仅有的几次对话中薛汶就能看出,薛怀玉的心思灵活得很,脑子更是一点都不笨。这人之所以被形容得如此没用,大概率还是出于薛父薛母的主观想法。横向对比他就知道,以薛家对于继承人的变态标准来看,这世上百分之八十的人估计都是一无是处的。
但这一点怎么想都不是薛怀玉的错。
毕竟这人长这么大,过的都是正常人读书工作的生活,哪会懂得那么多豪门的人情世故和行为准则,就算是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也得花时间慢慢深入了解才能上手。
不过,有一点薛汶倒是不得不在意。
尽管找回薛怀玉之后,薛家对自己的态度和从前没什么不同,甚至可以说更宽容和善了点,但薛汶在薛家呆了这么多年,很清楚有些话不能只看表面,即使说这些话的是“亲生父母”。
虽然现在仍是他来打理薛家的生意,但薛父显然不会允许薛怀玉这个正儿八经的薛家大少爷真的对于生意的事情一窍不通,否则也不会提出让薛汶带他。而这也意味着他如今在薛家的角色并不是完全无可替代的。
所有沉浮商场的人,都不会缺少长远目光以及对于危机的预感。薛汶也不例外。他觉得有必要花点时间认真考量一下,薛怀玉究竟会不会变成一个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