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睁眼说瞎话?分明魏勤还听见他那琴艺超群的五弟的琴音呢,魏勤也不好发火,只得无功而返,久而久之,便养成了到了魏长思这里还要通报的习惯,而且见或不见全凭他五弟的心情。
此次魏勤却是一路通畅,待见到魏长思后,魏勤便挥避了众人,魏长思终于舍得从书卷中抬眸,他那眼珠子比一般人要淡,若是抬眼瞧人似总是给人一种清冷如厚雪的感觉,连声音都是淡淡得,砸在地上似能冒出冰喳,“不必,皇兄有事便直接说罢,没有什么好避讳他人的。”
魏勤这才惊觉,魏长思定是以为自己又是和从前一般来吐露爱意的,回想到从前,一副胡搅蛮缠舔着脸说着那些不入流的话只觉得老脸一烧,他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缓了声线道,“五弟,皇兄从前对你多有冒犯,今后皇兄定不会再做让你为难的事情了。”
雅美如画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书页两下,魏长思冷哼一声并未作答,显然不信魏勤的鬼话。
自己从前作恶多端,魏长思不信也是正常的,但是魏勤此时急于将事情说给魏长思听,他重生的时间本就晚了些,若是真让司徒予鹤先一步拉拢魏长思,到时候再做什么都晚了。
他无比真诚的看着魏长思,一字一顿的说,“五弟,我真的是有大事要与你说。”
过了许久,魏长思这才淡淡对着下人道,“先暂且退下吧。”
魏勤见魏长思信了他,心里便有了五成的把握,他再赌,再赌一盘大的。
烛心微晃,带燃尽后蜿蜒烛台留下蜡泪,魏勤说完便看向一盘的魏长思,青年似是没动,从魏勤开始娓娓道来时眼睛就一直放在摊开的古书上,那上面的字讳莫如深,寻常人也看不懂,但是青年的书页却一直未翻动,一直停留在那一页上。
他自然是在赌,反正魏长思若是现在已经成为司徒予鹤党了,他说了也是死,不说也逃脱不了被杀害的宿命,可是若是魏长思现在还未被拉拢过去,他将重生的三生三世已经被司徒予谋朝篡位一世假以添油加醋一说,想来他的五弟哪怕再怎么生性凉薄也不愿看着百年基业白白拱手让人,若是他再拱把火……
魏勤看向他的眼神无比真诚,“五弟,朕深罪孽深重,不配做个好皇帝,若是五弟你能做这个皇帝,也好比往后司徒予鹤篡位后生灵涂炭的好啊?”他面不改色地继续添油加醋道,“那人阴晴不定,百姓哀嚎遍野,我想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才让我重生几世来助你做上皇位,只可惜前几世皇兄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白白浪费了,这一世你我兄弟二人联手,除掉司徒予鹤后,我传位与你,你大可放心,我携家眷看守黄陵永世不会回来,可好?”
他见青年目光所及之处依旧只有那泛黄的古书之上,也担忧魏长思不信他,以为他是来挑拨司徒予鹤的关系,急于证明真是从未来重生而来,便将说出了个他,魏勤就拍着手嘴里连声道:“好好好!五弟的画作当真是精彩绝伦!”
分明连看都没看清魏长思画了什么,就急着拍马屁。
魏长思像是没听见魏勤的拍手叫好,淡然自若的将画卷交于下人晾干保管,所幸魏勤早就习惯了魏长思把他当空气了,这次也是以为喊他过来协商复仇大计呢,结果在这浪费了一个下午实在可惜,要知道他重生后真的是相当珍惜每个时辰,魏勤一下午也在思虑魏长思是否真的相信了他当时所说的重生之事,不然也不会这样折磨于他……
魏勤自然也没想到这要是换从前,他能得到个如此能和魏长思独处的机会,便是空坐一天他也甘之如饴。
他笑着说道,“五弟时辰不早了,朕就……”
“看来皇兄那日所说的也不过徒托空言。”魏长思又抬起他那淡得不像话的眼珠子看向魏勤,那眼珠子被光印射的更淡了,像是看魏勤又更像是没看他,把魏勤看的浑身一凉,然后继续道,“若是如此,皇兄便回去吧。”
再一听他那口气好似对魏勤有着无尽的失望,这一下子魏勤可就慌了,什么碧凉殿都忘了,急忙追了几步上前道,“五弟,你真的愿意相信朕?”
魏长思看着一脸真诚的魏勤,那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黝黑的眸子里分明盛满了不确定性,好似他魏长思一个否定就能让人哭出来一般。
“信。”
魏勤和魏长思又再次详叙了一次司徒予鹤如何联合西凉谋朝篡位的细节,只是当中他省略了几人将他折磨与地牢的经历,他又将元初昨日所求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与魏长思听,在某些方面,从一开始魏勤决定把重生的事情告诉魏长思开始,他就下意识把魏长思当做彻彻底底的自己人了。
他深知魏长思不是空有美貌,谋略计谋都远在他之上,若是能得魏长思相助,都是极好的。
“朕知道那元胡狼子野心,若是老领主去世了他称王迟早还会和司徒予鹤联手,所以朕便应了元初的请求,让他回去与那元胡周旋。”
魏勤也知道元初那性子和身份若是要取而代之也是难上加难,可是一时半会却怎么也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可以阻止元胡称王的结局。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