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一会儿,希曼才反应过来,惨白着脸道:“不,我没事。”
“待会去休息一下吧,也许是晕车了。”加尔塔尽量放慢了车速。
希曼觉得自己现在就如同身处铡刀下,离真相被揭露的时刻越近,他的生命倒计时也越短。他反而异样地平静下来,像个放弃抵抗的死刑犯。
他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下的车。是自己推开的车门吗?还是加尔塔先生为他拉开的呢?
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到门口的,怎么伸出手,用什么样的声音说:“你好。”
他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戈德温陌生而镇定的声音:“你好,初次见面。”
希曼几乎站不住脚,他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出生,死在虫蛋里也许是对他、对世界都好的选择。
那天晚上,希曼是浑浑噩噩度过的。
戈德温没有说什么,表现得很自然。加尔塔或许感觉到了不对,但也没说。
回到家里,希曼背靠着大门坐在地上,身体蜷了起来。
他想逃跑,逃到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死在陌生的土地。
之前申请的暂停匹配还在生效,不需要工作。希曼连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窝在床上和他的玩偶相依为命,除了睡就是发呆。
昏昏沉沉过了两天,房东踹开了他的房门。
玛瑞恩把刚从浴室里洗干净出来的希曼安放在沙发上,给他倒了杯热水,加了点白糖,并且在他面前竖起一根手指头,问:“这是数字几?”
希曼有气无力地回答:“这是一。”
“状态还不错,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先喝点水吧。”
“我很……我很抱歉,玛瑞恩先生。”
“这没什么,而且从我踹开你的房门到现在为止,你已经说了不下七次对不起了。有些事情光说对不起是没有用的。”
“我……”希曼差点又要说对不起或者抱歉了,可他想不出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于是低下了头。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玛瑞恩叹气,这个雄虫性格真是难得一见,有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他劝解道:“有烦恼可以跟我说,我尽力帮你,怎么说我也能算你半个长辈。下次别在交房租的时候失踪了,我还以为你找不正规渠道贷款被绑架了。”
“房租?房租不是会自动从账户里扣——”
“你还真的以为是房租啊。”玛瑞恩指指自己,“看来我的隔离剂喷太多了。”
希曼眨眨眼,才反应过来玛瑞恩说的是什么,他犹豫再三,小声道:“可是我现在,可能没办法……”
玛瑞恩揉揉他的小卷毛脑袋,说:“不错,会拒绝了。不过现在我哺育期基本已经过了,不需要非得上床才能解决,本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谁知道根本联系不上你。得亏我有你的备用大门钥匙,否则被踹开的门就不止房间那一扇了。”
希曼抿了一口糖水。
玛瑞恩问:“心情好点了吗?”
“……嗯。”
“那就去我家聊吧,我得联系虫给你修门,争取今天晚上就能搞定。”
“啊?”
“来吧,正好小崽子在幼虫园,否则肯定会闹你。带上你的糖水。”
玛瑞恩半扛半抱地把希曼带上楼,塞进沙发,丢了个毯子过来就钻进厨房。
电视正开着,在播放军事新闻。
沙发上放了很多软枕头,也许是因为家里的小虫,选用的样式都很可爱,有太阳花、云朵之类的图案,毛毯上印着卡通风格的森林,茶几上摆了个很小的水杯,一看就知道是给谁用的。
希曼捧着自己的糖水,觉得很暖和。
玛瑞恩先生是因伤从军部退下来的雌虫,跟曾经的雄虫伴侣分开后当了房东,算下来现在快四十岁了。希曼见过他的孩子,很可爱,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像娃娃一样精致漂亮。玛瑞恩独自一虫把孩子养得很好,既不骄纵,也不苛刻。
希曼觉得,如果玛瑞恩先生跟曾经的雄主闹不愉快,那一定都是雄虫的错。
不多时,玛瑞恩端了一小碗东西出来,飘着奶和糖的甜香。
他清清嗓子,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家里没别的了,只剩下这个,虽然是给崽子喝的,但味道应该不差。”
希曼全部吃掉了。
饱腹感让他有了点力气,就想着先给玛瑞恩先生解决麻烦,支支吾吾道:“那个……您需不需要……信息素……?”
玛瑞恩一愣,说:“让我先把碗收拾了,这玩意儿冷了不好洗。”
雷厉风行地洗完碗,他们分别坐在沙发两侧,开始解决问题。
这还是跟玛瑞恩先生的事。
加尔塔用领带蒙住了希曼的眼睛,叮嘱道:“不许动。”
太久没和雄虫做过,以至于他的身体都不怎么习惯接纳雄虫的性器,好在他提前准备了润滑液——这东西通常是给亚雌用的,竟然还有用在自己身上的一天。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