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教训道:“不要用这种形容小姑娘儿的词来形容你哥啊,显得怪不正经的。”
宋潜被他手上的动作刺激得大半个身子都差点酥了,他凭借着最后那一点点的意志力小声反驳:“这还有什么正不正经的……”
这天因为是和宋潜一起回家,祁意就没有去银行转钱了。
但他心里要把钱转回去的念头还是没有打消,直到第二天祁准把他拉到了教学楼的天台上,对他说:“我昨天回去问我爸了,那钱是他给你的,觉得当时你走的时候钱给的不够,怕你过得太难了,才又给你打了两万过去。”
祁意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不敢去相信。
由于祁准小时候常年添油加醋的将他抹黑,以至于他二叔二姨对他的讨厌程度,其实是完全不亚于祁准的。
先前走的时候,他二叔能给个两万块钱,在祁意看来,已经是铁树开花了。
他怎么敢去相信铁树还会二度开花?
但祁准和他说的时候,态度还挺认真的,不像是在逗他玩的意思,祁意也就不好意思说其他的。
就在祁意万分纠结时,祁准掐准时机又说了句:“我说的是真的,毕竟我也从来都没有设计过对你而言能得到好处的事,你自己用你那不灵光的脑子想想就知道了,啧,你以为我想和你说这些东西吗,要不是我爸,我才懒得和你多说。”
祁准这些倒都是实话,从小到大,好事从来都不会在祁意头上发生,倒是祁准耍赖犯浑时犯下的所有错,所有的不好的事情,都会他巧妙的设计到祁意头上。
祁意就是被祁准各种扣屎盆子长大的,因为对那个家,对无论怎样,好歹都抚养了他的二叔二姨心存感激,因为心里还抱着一丝丝或许这个弟弟其实也不算坏,或许也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的希望,所以无论怎样,祁意都忍下去了。
到现在为止,祁意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不是那次听到有关宋潜他爸去世的事情,如果不是那次鼓足所有勇气,孤注一掷的去到宋潜家,他可能会一辈子就那样忍耐下去吧。
抱着那样可笑的感激和根本就不存在的希望,Yin郁难过的忍耐下去。
“总之,”祁准的声音把祁意的思绪拉了回来,“那两万块钱你拿着就行了,以后也别拿这件事来烦我了。”
祁意还是有一点疑问:“那竟然是你说的那样,为什么我去找你爸的时候,他都不在?”
“因为是真的不在,”祁准很轻松的就回答了,“你总是说我,你看,你现在不也学会用恶意去揣测别人了吗?”
祁意被他说得竟然一时没想起任何话来反驳。
他的确是怀着恶心去揣测他二叔一家了。
但——
“那不一样,”祁意想清楚后说,“我之所以会那样想,是因为我已经对你们一家人都心灰意冷失望透顶了,你们从来没有给过我光,又凭什么指望我再拿看向光明,看向希望的眼神看待你们呢?”
你们从来没有给过我光。
祁意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祁准大脑里闪过了无数个不美好的片段,像是走马灯一样,他把从小到大欺负,陷害,孤立,羞辱祁意的画面都回忆了一遍。
不知怎么的,像他这样的人,竟然想起那些东西的时候,也会心痛了。
——“不会了,这一次不会再让你看不到光了。”
祁准想要这样说,想要这样坚定的告诉祁意,可他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勇气。
而且不仅没有那个勇气,还让事情更加遭了。
他是想的好话,但经了他嘴欠的过滤,又变得刻薄了。
“谁稀罕你指望?总之那钱的事就是这样,后面也别去找我爸了,你和他说也是一样的,横竖就这些破事,也就你这样的人,会拧着这点事都缠个没完。”
祁准自己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都简直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
祁意垂下眼皮,鞋底踩着一棵小石子来回摩擦着,他闷闷的回答道:“知道了。”
祁准看不得他这副样子,没管住嘴的咋了咋舌就抛下他从天台上走下去了。
这件事过后,祁意和祁准在班上也没什么交集,祁准照样装他的好好先生,祁意依旧和平时一样。
两个人都井水不犯河水,保持着微妙的和谐。
宋潜虽然报名的日子和祁意不一样,但结束补课的时间是一样的,学校为了体现他最后一点的人性,还特意给初三和高三的学生放了一天假,让他们去休息休息。
市里之前就开了一个以花海为主题的游乐场,平常假期的时候人都特别多,但现在到了正常学生开学报名的时候就没什么人了,恰好又是九月,花开得还算可以的季节,祁意就某次在学校偶然遇见唐燃时,和他一块儿合计了一下,决定叫上陈荨和宋潜,那一天假去那里玩玩。
毕竟后面是一年地狱了,总是要放松放松的。
游乐场主打是成片成片绚烂娇艳的花海,实际游玩项目是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