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讲了,齐安东看他神采飞扬里带着一丝羞怯,暗暗在旁边发笑。
他知道陈衍崇拜卢老,既像学生崇拜老师,也像孩子崇拜父亲。等陈衍讲完,他又凑上前去,也说了几点粗浅的看法。
“你还挺上心。”卢老并没有说更多,他不想把话题向他不喜欢的方向引,他希望陈衍和齐安东断得干净。
可齐安东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卢老不提他就自己提。他说:“对,我喜欢这部戏,甚至想和它有更多接触。”
“那么你怎么说?”卢老反而转头去问陈衍。
“东哥愿意帮忙,我求之不得。”他却看也不看齐安东。
齐安东今天没有跟陈衍一起离开,陈衍向卢开霁道别的时候他也同他说下次再见。
他多留一会是为了向卢开霁说一说他和陈衍之间的事,但他和陈衍挥手的时候心中也有一些期待,想看见陈衍诧异的眼神——他缠着他这么久,忽然松手了,陈衍会不会觉得奇怪,或者有一点点失落?
陈衍只是对他笑了笑,和对任何朋友没有区别,似乎也完全没察觉他们忽远忽近的距离。
齐安东失望地转过身,深吸一口气,看向卢开霁。卢开霁也看着他,知道他有话要讲。
如果他想和陈衍在一起,中间自然困难重重,对无关的人不必交代,但对长辈不得不禀明。他自己没什么牵绊,只有卢开霁算半个老师。同样,陈衍那边相比父母,卢开霁已经可以算是思想开明、善解人意了。
这是他们关系缓和的第一步,齐安东想,他要一个漂亮的开局。
“老师。”他喊。
“你早不这么喊我了,”卢开霁斜睇他一眼,“你又犯错了?你年轻的时候每次闯下祸,也是念着‘老师’来求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觉得我一定会护着你。”
“是老师为人厚道,不计较我们这些后辈小打小闹。”齐安东陪着笑说。
“如果是小衍的事,你还是不要和我讲了。”卢开霁神色一整,严肃地说。
齐安东一时不知道怎么继续,卢开霁又说:“你和他之间的事,只要他愿意,我不会再说什么,要是他不愿意,我也不能帮你劝他。”
齐安东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实话,你们的事,我既不想听,也不想管。你看,我连你们的新闻都不再看了。”卢开霁顿了顿,说,“你和小衍都算我的学生,可我总觉得他还没长大,人情世故都不懂,他仍是一颗树苗,你已经长成大树了。所以你们之间,我总以为是你占主导地位,你师母也这样以为,因此劝你的时候可能多让你担了一些责任,你不要怪她。”
“不会,”齐安东忙说,“您和师母都是为我们好。只是,陈衍他确实已经长大了,至少不再是个孩子。”
卢开霁用探寻的眼光看向他。
“如果他有朝一日,希望和我在一起、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是说,”他抿了抿嘴唇,单刀直入,“我是说像您和师母那样,十年、二十年、一辈子,而不是三两年、一年半载、几个月,您那时候会祝福我们吗?”
“你很有自信啊,”卢开霁神色复杂,“你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我以为你们只是……”
“不久前,”齐安东微微笑,“他说他爱我的时候。”
“啊?”卢开霁怔然,“他这么说?”
“虽然他自己不知道。”
齐安东解释了陈衍的病情,他想卢开霁应该不算外人。
卢开霁沉默了很久,终于说:“那你好好照顾他,我也老了,不能为他做什么。”
“您是同意了?”
“不,我是拿你没有办法,”卢开霁严厉地看着他,就像以前在片场看那个倔强的小龙套,“我希望你说出刚才那句话的时候用的不是你在电视里作秀的态度,而是你从前对待我的态度。”
“是。”齐安东郑重点头。
“道路阻且长啊,同志。”卢老开着玩笑,眼里却没有笑意。
卢开霁看着齐安东走出门,没叹出声的那口气终于还是憋了回去。
没过几天,齐安东正式接下了《罪歌》的男主角。他从来没有一回是这么急迫的,甚至还没看到剧本就签了合同。
陈衍虽然巴不得他早点签下来,还是抱着基本的职业准则问他:“你真的不看到成品以后再决定?”
齐安东嘴里含了蜜一样,说:“你写的我还信不过吗?我如果连你写的剧本都不放心,那我就对谁也放心不下了。”
一转头他又跟倪正青说:“顶多不过几个月,这戏要是不成也无所谓,就当和陈衍去度假了。”
倪正青对他翻白眼,没心情和他扯白话,自从他弟弟被洪子珍交到韩天纵手上,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跟齐安东说过,齐安东还笑他屁大点事,跟老妈子一样。
“跟谁不是跟?韩天纵也不定比洪子珍差了。”
倪正青想了想,也许真是自己多虑了,韩天纵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