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只有一张空荡荡的病床,一个人也没有。
沈夏东急了,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在门口遇到陈丽,沈夏东被吓了一跳,想起电话里沈清说的话,他现在也不敢确定眼前这是人是鬼,他神经已经衰落了,经不起吓了。
陈丽看到他也是一愣,随即微微低下头,从旁边扯过沈清,将不停头部缠着纱布还在不停摇晃着头的沈清往里推,“小清。乖,听妈妈的话,上床去。不然病不会好我们就不能回家了。”
那声音沙哑疲惫带着异常的温柔,陈丽的眼睛红肿不堪,看着沈清的眼神是满满的疼痛。
“小清?小清怎么了?”沈夏东问道。
听到沈夏东的声音,沈清突然猛地抬起头,然后眼眶里涌满泪水,嘴里含糊不清道:“死了……死了……血……血……呜……”
沈清摇着头,眼里全是惊恐。
沈夏东心里“咯噔”一下,胸膛闷的喘不过气来。
在被陈丽强行给按倒床上之后,医生过来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才安分下去。
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上,陈丽看了沈夏东一眼,已经无力再对沈夏东摆起以前那副冷脸了。“给我一根烟。”她伸出手,沈夏东便从都里掏出一包烟,见到烟的牌子陈丽眼神暗了暗,随即扯起一抹苦笑,低声说:“沈夏东,你还真是窝囊,没了我就成这幅德行了。”
“我……”沈夏东张了张嘴,眼里有些闪躲,面对陈丽的讥笑他有些窘迫的曲起了手指,然后又轻颤着将手放进羽绒服兜里。整个人都呈现出人生跌落低谷的狼狈。
“我接到小清的电话赶来,她说……”
“小清疯了。”沈夏东话没说话,陈丽就接过话。短短的几个字,便让沈夏东身子怔住了,心像掉落万丈深渊,只能一直往下沉,却听不到坠落的回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陈丽重重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双手捂住脸将头埋了下去。这个一向强势的女人此刻呈现的脆弱是沈夏东从没看到过的。
沈夏东呆呆的看着陈丽,半响还没能从那句话里回过神来。
晚上的时候沈夏东让陈丽先回去休息一会,自己在医院守夜照看沈清。
看着病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人,月光穿透窗户打进来,正好照亮了沈清的脸。那脸上苍白没有血色。沈夏东心中一痛,伸出手掌擦掉眼角不停流出来的ye体,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去轻轻摸了摸沈清额头上的白色纱布。
沈清从小到大都是沈夏东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小时候怕她磕着碰着,便时时刻刻的跟在她左右,到这么大,受伤的次数屈指可少。现在却这副模样。
沈夏东手下轻轻的理了理沈清的头发,“很疼吧?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全部都是爸爸的错……”沈夏东鼻子通红,伸手握住沈清的身,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悲凉。
病房的门突然无声的开了一个缝隙。
一个黑色影子无声无息的站在门口角落处,静静的注视着男人和病床上的女孩。
那个男人满脸满脸的宠溺,满口满口的自责。
为什么只有她的存在呢?这样宠溺的眼神怎么就出现在她一个人身上呢?
人心是怎样的?他的心被狗吃了么?为什么要这样呢?
☆、6 被侵犯了
沈夏东想抽根烟,只能往厕所跑。
深夜里的医院走廊很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走过长长的走道,沈夏东来到厕所,厕所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靠在墙壁上抽着烟,夹着烟的手有些颤抖。
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用另外一只手覆盖在右手手背上,心里烦躁又不安。
将烟头摁灭,沈夏东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双眼布满血丝的自己,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比陈丽好到哪里去。
沈夏东今年39,脸上皮肤还挺紧实,显得挺年轻。
只是你去细看的话,就会看到他眼角已经有细细长长的皱纹。
他的两边嘴角微微往下拉,平日里很少笑,在这样的脸皮表层下埋藏了太多的隐忍和压抑。
沈夏东双手合并去接着水,一捧又一捧的往脸上扑,这才让他好受些。
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身后有个人影,沈夏东盯住他看了一会,只能看到半个背影。
正等他要去抹把脸的时候,厕所里的灯突然忽闪忽暗,最后“啪”的时候黑了。
沈夏东一时间眼睛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黑暗,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打起了火。
厕所里这才亮了一点起来,沈夏东专心看着打火机,去将打火机的火给调大。
等他弄好的时候他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镜子,一张惨白的脸赫然出现在他身后!
沈夏东手一抖,将打火机给弄丢了。
那是沈城的脸,一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