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墨渊与夜华了。
听到这句话,墨渊停了脚步,再一瞬,二人便没了身影。
墨渊立在空中辨明了方向,随口问道,
“鬼厉都跟你说了什么?”
夜华迟疑一阵儿,声音很沉,
“他没说什么,只说让我多留意凡界,多留意……”
墨渊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夜华继续说,疑惑转头却对上对方古怪的目光,“……怎么了?”
夜华摇摇头,
“对了,白浅呢?”
墨渊干咳了一声,
“回青丘了。”
夜华瞥了一眼他,默然片刻,
“恭喜。”
这个时候回青丘,想必是好事将近了。
墨渊唇边掩不住的笑意,正欲开口却只觉一缕风吹了过来。二人立时住了嘴,同时对着一处出了手。金紫光芒Jing准的射了出去。这世上能同时逃脱他二人锁定的人,没有几个。
“嗯咳”
浓雾里传来一声意料之中的闷哼声,却并未如意料之中逼出对方身形。夜华毫不停歇的击出第二击,本就不算远的距离眨眼便缩了大半。
躲在遮掩下的人暴退,显是无意与二人争斗。墨渊比夜华速度更快,几乎一只手掌已探入浓雾。
“刷”
浓雾乍然散开,夜华眼前一晃,前方只留了墨渊一人。
好快的速度,好深的修为。似乎,还是个女子?
“你看到她了麽?”
墨渊对这句问话仿若未闻,半天都未答话。夜华觉得奇怪,拍了拍他的肩,“你怎么了?”
墨渊似是被惊醒一般,面色转而绷了起来,眼底的浓黑翻滚不休,不过片刻,又被压了下去。
“无事,走吧。”
夜华负手,远眺了一眼那女子消失的方位。
待他二人赶至方才变故之地,却只见一片平静。
不。
夜华盯着墨渊平静的侧脸:或许,有人已经不平静了。
鬼厉让他留意墨渊,想必是某些东西,墨渊能看得出来,而他看不出来。
女子,能跟随在二人身后良久而未被发觉的女子,能在二人联手下逃脱的女子,能让,墨渊失常的女子。
……
鬼厉再醒的时候,夜华已是被人寻走了。他睁着眼睛盯着空中一个点怔松片刻,身侧的手无意识的蜷缩起来。
莺时是过去极久了,床外侧的余温还留着桃花香,配上这屋内本就有的料峭寒意,也好似添上春来。灯盏里的油燃烧的实在太慢了,满满的一盏到如今两天也还是满的,是个物美的东西。鬼厉想了一下,心道夜华那场鲛人之乱平定的还是挺值的,若非在青云山上暴露了行踪,也许这个人真的能瞒过天帝带他隐居也说不定。可是,哪有这么容易?即便如此,不费半分Jing元收服南海,又于众目睽睽之下瞒天过海,也没几个人做得到了。
夜华,是个善兵术的神仙,无论是战场还是后方,都是个容不得忽视的人物,值得多方重视的劲敌,更是与之敌对者的“食不下咽”。
鬼厉尴尬的发觉自个心底淡淡的骄傲之情,紧跟着神色又沉了下来。
他知道对他而言,最好的选择是什么,可他自己,又怎么舍得?
他狠心了那么些年,头一次发现自个原来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干脆利落无动于衷的人。可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坐起身的人扯了扯唇角,却什么表情也没有做,目光冷淡的看着上着锁的界门。
天帝是不会来的,并没有人指望着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只不过是不能放他,扣着他在手上,才能让下面的人心慌意乱,露出马脚。算盘谁都会打,端看谁的算盘好看了。
鬼厉起身走了几步,想着郁宸该上天了:鬼族的人,总不能成为将来两军对垒时的变数。
他想的没错。
通明殿前面的凌霄殿便是往日用来议论政事,接待来臣之所。包金的殿门逆光处,缓缓走进来一个极为温和的青年。
“鬼族现任长老席之首郁宸,见过天帝陛下。”
郁宸白衣未加半分纹饰,面上笑容暖煦怡人,眼底的湛湛神光明媚内敛,行为有礼有节。无坚不摧的刀是容易脆的,可柔软的丝帛是无声无息间要人性命的。这样的人,最适合被拉来做使臣了。
天帝眯着眼睛,心中觉得鬼厉看人的眼光似乎是要比鬼辛强上几分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
“免礼。”
郁宸只觉一股柔和之力托在他腋下,便也顺势站直,抬首使目光低于天帝目光两寸,语气颇为无奈,“论理,郁宸不得通传而鲁莽求见帝君实在不合规矩,只是我族如今竟是无个合理之人,便只得派下臣厚颜来求见陛下了。”
天帝并非何人都可得见的。若非意外,鬼族之内,也只鬼君与鬼王有素日求见的资格。其他族,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因此,大半默许的境况是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