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剩一点隐痛,如此看,麻烦的小侄子也算是个宝物。
鸡鸣三声,天色尚昏,陆绪从床上坐起,睡在他里头的三身立即跟着坐了起来。
陆绪打了个哈欠,翻过外袍披到身上下床,何锦帆忙也张大嘴吐了口气,他没有外袍,自寻了小棉袄披到身上,跟在陆绪的身后下了床。
陆绪站在洗脸架前用凉水擦面,何锦帆够不上洗脸架,立在他一旁一丝不苟的模仿着他擦面的动作。
陆绪撇他一眼,将人抓到怀里,拿冷水擦过一遍,激得小孩打了个冷颤,再为他扣好小棉袄上的暗扣,又给他穿上棉裤,拿羊油给那嫩得比豆腐还厉害的小脸和小手上抹过一遍,方放下这小尾巴打开卧室门,走到清过积雪的院中开始扎马步。
何锦帆一样屈膝跨步模仿他的姿势在他身旁扎马步,不过下盘虚浮,大抵一分钟就要收回一次脚傻站着看他一会,然后两分钟后又会模仿着他的姿势扎下去。
如此反复过完半个时辰,天空出现些许鱼肚白,陆绪扎完马步,改练拳脚。
小傻子这次没法全然模仿出来,于是手脚乱挥,有如疯猴样的在院子的角落里自行蹦跳。
陆绪练完一个时辰的拳脚,回屋换衣另行洗漱过去小厅吃早点。
他先喝一口热粥,何锦帆跟着先喝一口温牛ru,他伸筷夹起一个馒头,何锦帆跟着夹起一个小笼包,他一口咬下半个馒头,何锦帆跟着一口咬下半个小笼包,然后扔了筷子,吐着烫红的小舌头凑到他面前来给他看,陆绪只得放下馒头给他吹小舌头。
陆绪吃完早餐,到书房去背书做功课,何锦帆就坐在他身边。
他不会讲话,或者是不肯讲话,就张着嘴学他的口型,假模假样的跟着翻动他的三字经,其实一双葡萄眼全盯在陆绪脸上,根本没在看。
陆绪做完他自己制定的功课,将何锦帆抱到怀里,开始教他读三字经认字。
他念过一遍,何锦帆依着他的口型模仿一遍,还是没声,陆绪也不管,依着他自己的计划念完今天的三字经,拿出宣纸,把何锦帆放到座椅上,往他手里塞一根细管毛笔,自己也铺开纸拿着毛笔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写今天念的三字经。
何锦帆站在座椅上,盯着他的手依样画葫芦的拿毛笔跟着描,字自然是不能跟陆绪苦练多年出来的流畅有骨相比,但也算是大体做到了模仿出了形,陆绪写完搁笔,何锦帆立即跟着搁笔。
陆绪也不检查这小尾巴画出的墨团,让婢女将写过的字都收起来烧掉,抱着小尾巴再去小厅吃午食,依然是他一个动作,何锦帆一个动作,然何锦帆这小尾巴小傻子小哑巴却是懂得挑好食。
隔一会儿,泪眼汪汪的凑到他跟前,陆绪就知道不是梗了鱼刺就是喝rou汤烫了嘴。无奈,只能又将人抱到怀里,开始喂饭。
食过午食,陆绪开始处理王府和封地中的事务,何锦帆就靠在他边上打瞌睡或睁着眼继续模仿他的口型动作。
待得食过晚点,等陆绪看过杂书,收拾收拾准备入睡,何锦帆打着哈欠脱了小棉袄,自己先乖乖爬到大床的里头,睁着迷糊的睡眼不停拍他空出来的位置,催促陆绪快点躺下来。
恨得陆绪捏一把他没啥rou的小脸,怒骂:“我看你就是装傻!”
“我看你就是装傻!”何锦帆马上一丝不苟的复制出这句话的口型,进步是稍稍出了点气音,好像能发声了。
陆绪一高兴,就不跟他计较他一个小侄子竟敢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模仿着捏他脸这种大逆不道的动作。
拍拍他的小屁屁,把小人拥在怀里以额对额的姿势闭目。
第56章 5.2软弱.修
到得来年开春,纷纷扬扬下个不停的雪总算歇了几日,更难得的是今日出了艳阳。
虽然雪后放晴实则更寒,然而明亮的日头照下来总是能让人心头生出几分暖意,于是心情不错的陆绪抱着何锦帆带着随从出王府逛逛。
这贫寒之地的省城,就连王府之外的街道的地面都是敦实了的黄土路,铺不起青石板。
街上人烟寥寥,只依稀可见几个卖烤rou串和酥油茶的摊子散在路旁远比人高的积雪前摆着,来往的男子女子全都身着发黄的羊皮褂子戴着毡帽,唯有几个堆雪人的小孩做出几分热闹。
说是封地,分给他的这偌大地盘年年上交中央的税赋他可抽二分之一,然,这边疆年年能收上的税赋不足一万两银,留给里头的地方政府基本运转开支都不够,尚需中央朝廷往下拨款勉强维持运转。
更别提总督府的军队开支从何而来,倘不是他被发配到这里来的时候,母后与大姐给他准备了许多细软,只怕连王府的基本架子都维持不起。
但坐产这样消耗总会有吃到头的一年,再不寻到财路,恐他会成为史上最寒酸的王爷。
陆绪看得心头发堵,又恨起父皇的狠毒和感到前路茫茫。
何锦帆拍了拍他的肩膀,挺起小身板在他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呜嘛一声,口水亮晶晶的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