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缝隙里的古建筑。
一只手横在他身前。荀衍不解地偏头看郁空桑。
“牵着我的手,不然掉到那种地方就坏了。”
荀衍朝他手指看去,过道边缘连着一角屋舍隐匿在浓浓的雾气里,而雾气和房间的交接处没有任何过渡,像一笔错误的白□□块,太过突兀。
“是我们在底下看到的雾吗?”
郁空桑不接话,从虚空抓出一页纸笺,暗器一样割裂空气,眨眼就到了雾气跟前。接下来的一幕比郁空桑这手飞叶成刀更让荀衍惊骇,那纸笺甫一到达雾气所在,便由白纸化为雾气一样的齑粉。
全然气化了。
“那可不是雾,是无物虚空,杀戮的最好武器。”
这里许久没有灵力和阵法的加持,再过上几百年,大概就全然坍塌进这残酷的虚空了。
即使虎落平阳,亭台楼阁这种该有的设施悬青一个没少。这种古色古香的屋舍让荀衍羡慕之余也让他头晕眼花。郁空桑在后面的诸多庭院里绕来绕去,最终停在最里头,最边上的一间小院。与别处并无不同,里头要死不活地种着几株缺乏外界灵气滋润的草。
郁空桑非常不见外,全都给拔了,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再不吃就老了。”
荀衍:……
原来吃灵草还要讲究口感的吗?
悬青此人非常狡猾,如果他们不是朋友,就凭这个惹人讨厌的属性,郁空桑应该会加入围剿魔头悬青的行列中去。
他们一群朋友年少相识,正是最纯粹的时候,感情无论如何抹杀不掉。即使后来悬青出了那样的事,他们也不曾把各自的秘密往外说。悬青既敢托付,他们也敢守住。
辟虚之法最大的缺陷就是虚空利用率不是百分之百,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不能完全填补掉所开辟的虚空,这就意味着无物虚空永远存在。一座建在山巅的庭院,悬崖永远是一个危险。时间久了,诸多补救方法也应之而出。最常见的两项便是阵法庇护和画虚入雾。
前者可以防止年轻修者或者重要物件不小心掉进去,像一个防护栏,上有崖,下有尽。后者具有的就是美化作用了,仿佛云雾,恰似绝顶。从上面往下看,整个门派置身云海。渐渐的,各大门派放弃地球上的小山头,转而将主要部分移入广袤的辟虚楼阁。
但是这个防护栏只对无意掉落有用,倘若是修为极高之人,撕开阵法缺口把人打入虚空可比直接杀了这个人容易多了。他们当时就说,悬青这个性格,以后失了师门庇佑,一定会被各种仇家追杀。
悬青却说:“哼,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存着什么心吗,我早就想好了。”
一群狐朋狗友见他这样信誓旦旦,都放下手中酒盏凑过去听。
“我以后,就在楼阁底下,多建上半尺,谁要把我打下去,我就壁虎一般巴在那底下藏着,等人走了我再出来。”
众人都啧啧称奇,纷纷给他出谋划策,要让这个计划臻至完美。
展苍翼笑着提醒他:“那你可要算好尺寸,别到时候被削掉一层。”
“会被发现吗,不如我给你抓个象,保证逼真。”
悬青喝过一口酒,胸有成竹地摆手:“能把我逼下虚空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我使的幻象,绝对弄巧成拙。我只需来个绝望的最后一击,晃晃他的眼。”
众人又赞他心思缜密。
念久好心却被驳了脸,脸上装出一副不愉:“那我就把这乌gui法子给你说出去!”
悬青又放下高傲的表情,嬉皮笑脸道:“好人,快饶了奴家吧,再也不敢了。”
“这就是悬青爱住在边上的原因了,这个念久说的乌gui法子也确实救了他一命。”郁空桑说完这些缘故又当笑话似的补充:“听我师兄说,悬青没有计算到头发和衣服,结果头发削了,衣服破了,光着腚从底下爬上来的。”
荀衍他们也忍不住笑了。光听这些有趣可爱的事迹,荀衍很难把故事里这位主人公和那个视同族为草芥的刽子手联想到一起。如果单看这一点,那他实在讨厌无能。
郁空桑听闻他这说法,并不认同。
“你的善恶观是基于你现在所处的整个社会背景的,而那时候的修仙界思想并没有这么超前。就好像现在的人类烹煮人牲,并且觉得残忍,但也许千年以后的人类读到你们的历史,也会觉得吃动物是不能忍受的。再过两千,那一批人类吃上了合成食物或许也要批判一千年后的人居然吃活生生的植物了。
“那个时候,关系不亲密的师徒之间遗留着奴隶制的残渣,如果徒弟的潜能过低,这种关系还会更甚。当然悬青的行为于当时也是出格的,这也是我们疏远的最大原因。之所以说出格,一是因为他给中下层修者带来不安和隐患,更重要的是,他做了一个新蛋糕,却没有分得大佬们人人满意。
“所以那些掌控者判定他出格。”
整个修仙界再一次被震动了。暗中庇护悬青的鉴云天竟捕猎其他妖Jing用以修习魔道法门铜雀春深。鉴云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