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事情不能问任何人。
“先生,卿公子。”杜久娘对宁卿的称呼换了一个,其中的意味自然也是不同,说先生是认他为不医,说卿公子则是圣风宁家的二公子,“卿公子可知这安宁两家到底是为何而存在?”
“天下安宁。”宁卿淡笑,或者更像是苦笑,合两家之力平天下安宁,如今想来真是何等的天真,但恐怕他们在世人就是如此的天真不是吗?
“可是这天下安宁为何不系于君王,反而系于两个怪力乱神之家。”杜久娘的话语中尽显讽刺,“这君王为何能容忍两家至此,卿公子心中难道就没有计较?”
“夫人果然……不是凡女子。”话都说开到这个份儿上了,杜久娘的心思宁卿已经知晓,“风火与安宁之间的事情不是外人可以言道的,我们心中自是有计较。如今天下二分,圣风神火两个相交千年而无战乱纷争,百姓安居乐业,安宁两家的职责早已完成,留恋尘世不是贪恋浮华,不过是想要再让这天下黎民心安罢了。”只是这天下还当真需要他们吗……
“卿公子认为这安宁两家还有退路?呵呵,久娘想不到,卿公子竟然也是如此的天真,或者该说这宁家竟是如此的单纯。”杜久娘摇着头,看向宁卿的眼神中不止讽刺还有同情。
“卿公子可知那神火王朝,君王与神殿之间和睦早已是名存实亡,剑拔弩张,稍有不慎便是血溅三尺,尸横遍野,举国动荡。可圣风,君臣和睦,君王专权,安家隐忍退让,不谙世事,大权外放,岂不自找这杀身之祸。”杜久娘越说是越激动,恨不得一巴掌打醒那一味隐忍的人。
宁卿被杜久娘这么一说甚是吃惊,虽然知道这杜久娘家的渊源必定与世家有所关联,但怎能想到这杜久娘竟会将整个时事看得如此通透。
“夫人真是好见识!”宁卿慢慢压了一口早已凉掉的茶,其中苦涩蔓延心头,宁家一向隐忍,并不求富贵显达,只求这天下太平,却怎想,唉,该说是世事无常吗!
杜久娘见那宁卿听完自己这一席话,只是吃惊一下,然后又变回那淡然苦涩的笑,心中不禁想到,这人该不会早就知道那朝中的动作,再一想来,也是,这宁家虽然隐忍,但并不表示可以任人欺压,势力之大,让人捉摸不定,可是自家主人最重视的劲敌。
“久娘不过是妇人之见,怎比得上尊家深明大义。”话已经说开了,杜久娘也就不再隐瞒自己的心情,“想必是早已有了万全之策。”
宁卿不禁苦笑,是有计策,但他却不认同父亲的想法。
这些年来,宁卿一直注意着宁家私底下的动向,这才发现原来父亲早已做了准备。宁家虽然不比那安家显贵,但千年家产也不是那么好想象的,枝繁叶茂的宗家也何止上千啊!
可犹记得当年抄家灭门,抄得的家产不过是国库的一半,而家族里也仅仅是三百余口,细想来虽父兄皆惨遭毒手,宗系旁族想必是早已转移,逃出生天,这也算是保全了宁氏一族了。
牺牲了整个国师府,偷梁换柱换来整个家族的生路,如此隐忍的做法,宁卿这一世是绝对不会苟同的,父兄的死宁卿早已不能承受第二次,所以,这一次就容他忠国不忠君了。
“夫人的意思宁卿怎会不知,只是宁家不是那世俗之家,所做作为也不需要旁人点指。”宁卿虽然不同意父兄的做法,但这也不需要外人来胡乱指画。
“是久娘乱言了,卿公子定不要放在心上。”杜久娘做了个俯身的姿势,但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歉意,宁卿也不是想要杜久娘向自己致歉,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卿公子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久娘,还是那句话,先生对久娘有恩,久娘能说的必定知无不言言之不尽。”久娘拿起茶壶,掌心微微用力冷掉的茶水立刻变得沸腾,填满了宁卿面前的茶杯。
“在下真正着急想知道的恐怕夫人不会吐出半句,索性我们不如谈些其他的话吧!”宁卿拿着茶杯滚烫的茶水也印证了他此时的心情,不是如表面那样的平静。
“先生是想问关于这蛊毒的事情?”杜久娘猜测道。
“正是。”宁卿也不再拐弯子,“那凶手既然和夫人师出同门,想必夫人也是知晓那人到底做过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呵呵,先生说笑了,那人不过是个偷师学艺的败类,久娘怎会知道他到底做过什么禽兽的事情。”杜久娘被宁卿这么问得不怒反笑,真心觉得宁卿问得真是没有道理。
“是在下糊涂了,不过在下还是想问夫人一句,夫人可知贵族可否有人在十八年前给人下过蛊。”宁卿笑中带冷,这一变化倒是让杜久娘有些措手不及。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巫医一族虽然用蛊,但也是用在医上,先生这话的意思莫是在询问什么杀人凶手吗!”虽然被宁卿这一冷笑弄得一愣,但杜久娘还是听出了宁卿话中隐含的意思。
“在下……宁卿不过是想知道十八年前的真相。”
“什么真相?”杜久娘不解,不知这宁卿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但心中被他看得总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