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他再大些声。苏闻之声音大了些,倒把望岳的目光吸引过来,吓得他头一缩,再不理苏秀之。
“怎么还不说?”
望岳催促,苏秀之急得鼻头渗汗。若是答不出,先生一状告到父亲那儿,免不了跪一晚香堂。
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磕磕绊绊的念道:“沉香分......分水沉...呃沉水...那个,啊!三品。对,就是三品。沉香沉水,沉于水中为一品,半沉半浮为一品,漂浮为一品。”
望岳靠着几案,闭着眼,享受博山炉中燃烧的上等沉香散发出来的清心静气的味道。听着苏秀之磕磕绊绊的回答,虽有不满。仍点头示意其接下去。
“每品等级。”
“等、等级?这个,上品应为......应为老山香,其次新山香和雪梨香,最次为地门香!”
幸好他还记得昨夜温习,记得这四等,要不然就要出丑了。
苏秀之回答得很自信。只他话音刚落,学堂里立时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苏秀之不解,低头看苏闻之。
苏闻之掩面呻|yin:“大哥,你说的是檀香的品级。”
苏秀之一惊,抬头看向望岳。果见他气得瞪眼吹胡子。
‘啪’地一声一掌拍向几案,望岳怒指苏秀之:“朽木!竖子!”
立时学堂一阵噤若寒蝉,望岳一生气,连家主都要让步。可是就在一片寂静之中,有一阵清脆的童音笑意毫不掩饰的绽放。
众人偷偷瞄向声源处,却见不到人。只知那声音从学堂洞开的窗外传来,窗外只有开得明丽的桃花。
他们不知道,苏秀之却辨认出那阵笑声来自于谁,登时恼羞成怒:“苏明德!你敢笑话我!”
笑声截然而止,一瞬便又爆发出来,比之前的要嚣张。苏秀之气不过,就要冲过去把人提溜起来揍一顿。
苏闻之赶紧上前拦住兄长,若是闹大了,今晚他也要被罚。
躲在窗外的苏明德脆生生地唱道:“羞羞脸,笨秀之。说沉香,道檀香,牛头不对马嘴!”
“啊啊啊气死我也!”
苏秀之捶胸顿足,却被苏闻之使劲拦住,旁侧也有人过来拦住他。最后,苏秀之怒极反笑:“你不笨,那你就回答先生的问题。若是回答不出来,你就是猪!你要向所有人承认你才是笨蛋!”
“那我要是回答出来了,你要怎样?”
一阵轻快的反问如玉珠脱出,伴着问话自窗口窜出一个脑袋。眉目如画上金童,乌溜溜的眼珠子溢满了灵气。掩不住的古灵Jing怪,叫人见之,喜则入骨,厌则...厌不起来。
他便是苏家家主的堂弟,苏明德。今年方十岁。父母皆逝,自幼养于伯父膝下,还未懂事,伯父便逝去。
因而虽养于伯父膝下,实则被堂兄堂嫂所照顾。
“若是你回答得出来,你要我如何我便如何!”
“好!若是我回答得出来,从此以后你都要叫我叔叔。”
辈分虽在那儿,可苏秀之从来直呼其名。苏明德也就跟他杠上了,非让人叫一声叔叔不可。
苏明德自窗外手脚并用爬上窗格,往下潇洒一跳。抬头挺胸,小小孩子露出全貌。
只见他着一身宝蓝色云纹圆领锦袍,腰间束着蹀躞七事,佩戴齐全。上身外罩一件翻领无袖流纹白色蓝边比甲,脚下一双白色蓝边云靴。胸前带一金镶玉长命锁,发间簪一朵开得娇艳的桃花,
好一个玉雪玲珑的金童子。
苏明德向望岳恭敬地鞠了一个躬,请问道:“不知先生是否同意某回答您提出的问题?”
不过十岁孩童,偏学得大人做派,咬文嚼字却不显得老沉笨重。只因他说话时眉目间灵气活泼极了。
望岳还是依靠在西席上,问道:“你答得出?惠父不曾同意你习香道,就连书馆也明令禁止你进去。而沉香品级我却还未讲到,你如何得知?”
“先生讲过。”
望岳闻言,身子微向前倾,“哦?”
“前年堂兄得了一块上等奇楠,先生见之心喜。不觉于众前高谈阔论沉香品类。我正好在场,有幸听到。”
“嘶——前年?惠父得到奇楠,若我没记错,应是......应是三年前而非前年。你竟记得?”
望岳眼中不掩惊讶。
“三年啊......嘻嘻,我只于香道之事记忆力好。”
苏明德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脑勺,露出大白牙。
望岳打量着他,慢慢躺会原位,颔首道:“那你便说说。若是说得不对,我便要向惠父告一声,道你于学堂窗外偷听。”
苏明德稽首,大喜:“谢先生!”
向前一步,一手横于胸前,一手背在后腰,低头思索片刻便抬头,张口。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1、失诂:父母死去。
从父:伯父。
至治馨香,感于神明。黍稷非馨,明德惟馨:盛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