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人”这个词一针见血。夏晴有生以来头一次深刻感受到残障的无助、无力。仅是手掌受点擦伤,就不能吃饭,不能洗澡,不能自理了!
他闹别扭说:“那我不洗了!”
“不洗又脏又臭,把谢森薰死我怎么向他家人赔儿子?”王莹秀继续吓唬他,“不洗还会长跳蚤,跳蚤会传染给他,他这张帅脸都被你的跳蚤毁了!”
跳蚤……夏晴想象着跳蚤爬满身子抓得皮肤通红的狼狈样,顿觉鸡皮疙瘩、全身发痒。
谢森看着两母子打闹,发现那家伙意外的单纯好骗,心中一笑。捡起夏晴下铺乱踢在一旁的睡衣裤,对王莹秀说了句“我来”后,搀扶着他走向淋浴间。
有谢森在,王莹秀放了一百颗心,回主人房追她的连续剧。
拉上一把椅子进淋浴间,谢森先让他坐在上面,头靠仰在洗手盘的位置。此时夏晴还穿着校服,谢森拉长蓬蓬头的线,先给他洗头。
指腹轻柔按摩着他的脑袋,缓和他的紧张,为他洗去运动会后的汗渍尘埃。夏晴紧闭双眼,一是怕洗发Jing流入眼角,一是怕碰到谢森的目光。多不好意思,让他帮自己洗头沐浴!
渐渐不再胡思乱想,舒适感让他几乎快要睡着。谢森为他冲掉泡泡,取过毛巾,擦掉水滴。待发屑不再滴水,谢森问夏晴要站着洗还是坐着洗。
夏晴如梦初醒,惊醒过来,说话有点结巴:“站,站着。”
他可不想谢森居高临下把自己全身瞧个够。尽管父母没给予他多少.性.教.育,但他清楚这是极隐.私.的地方。王莹秀在他小时候给他洗澡时,便指着他的J.J,三番五次强调“这里不准给任何人看、任何人摸,要是谁摸了,一定要告诉父母”。
淋浴间的夏晴满脸窘迫,背对谢森,全身僵硬地面对墙壁。为了让谢森看不着自己的.隐.私,夏晴的鼻子几乎贴着墙面的瓷砖。
他气自己总是轻易被谢森牵着鼻子走,毫无反抗的余地,更气的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想都没想过拒绝。
转念一想,又不是女生,干嘛要扭捏拖拉?夏晴又窘又恼却又很是配合,递高双手,好让谢森给他脱掉衣服。
谢森动作轻缓,生怕碰到他的伤口。温热的手碰到肌肤的触感让夏晴哆嗦颤抖。夏晴仍然维持着双手高举的状况,感到自己简直就是缴械投降的战俘,禁不住催促道:“脱快点!”
谢森觉得好笑,这是热情急切的邀请吗?尽说让人误会的可爱话。
小心翼翼避开右侧伤口,沿着他光滑的肩头,来到背脊,绕到胸口,直至小腹。
夏晴生怕他转到自己跟前,脸上的红晕蔓延至脖子。“你,你不准偷看。”
谢森比他高出一个头,尽管不刻意窥视,余光却还是瞥见那抹.春.光,偷偷一笑。洁净、光秃,像小孩子般还没发育。
好不容易洗好澡,夏晴犹如艰难度过了整整一个世纪。谢森用浴巾把他裹起,抱回床上。
“你……”夏晴又羞又恼,暗下决定等长高些时也给谢森来个公主抱,好好取笑他一番。
掀开浴巾时,夏晴顾不上双掌的痛,死死掩着下面。让他尴尬的时间没多少,谢森利落为他盖上床单。摸摸他细黑的头发,已有九成干。
“睡吧。”
谢森洗完澡回来,夏晴一直盯着上铺的床板底,不敢看他。丑让人不忍直视,帅也会让人不敢正视。
平躺在各自的上下铺,各怀心事。今天发生了好多事,二人变得异常亲密。夏晴苦恼着,却又完全不讨厌这样的亲昵。他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人。
“谢森,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夏晴的说话声不大,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
为什么?早熟的谢森心里早已有答案。当然是……喜欢。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在树上把毛毛虫扔给自己时?钻进车底粘到秽物一副傻样时?说理想是当修车师傅时?为母亲打一场架时?对着自己脸红时?咬着自己含过的吸管说要跟自己走时?
一点一滴的细枝末节,如数家珍,温暖窝心。
阖上双眼,深吸一口气,随意找了个得体的理由。“你让人放心不下。”
※※※
第二天上午谢森没有赛事,继续看护夏晴。二人直到下午才回学校。
由于5000米男子长跑是本届运动会最后一场,吸引了全校师生观看。三个年级仅有5位选手参赛,这场比赛不分年级同组进行。谢森一如既往的引人侧目。
夏晴坐在离终点不远处的长凳上,身旁放着谢森的书包。无法穿透散落四周的人墙,无论多努力都看不到谢森的比赛身影。
上场前谢森叮嘱夏晴坐好,自己果真乖乖听令。不禁觉得好笑。夏晴啊夏晴,你也算是遇上克星了。
站在身旁的林仁杰压低声音说:“有人说看到扔玻璃瓶的是卢海鹏。”那个玻璃瓶,让王大川摔伤,并殃及夏晴。
夏晴眉头皱成一团,“哼,他来Yin的,也就这烂水平。”想想为这种卑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