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直站在孩子这边。“孩子还小么,等初中高中说不定就会好了。”
“孩子还小?隔壁那孩子和他同班,科科第一……”王莹秀被门铃声打断了话,来访的是邻居芳姐。
C栋10楼,一梯三户,01室是夏晴家,02室是谢森家,03室住着一对老夫妇。夏晴家和那对老夫妇是老街坊,谢森家是这学期才搬进来的,夏妈妈王莹秀和谢家帮佣芳姐却已混得颇熟。夏谢两家均喜欢敞开木门,王莹秀和芳姐又同为热情开朗之人,二人一拍即合,时常互相串门,互通有无。
芳姐在铁门喊了声:“王大姐。”王莹秀推开门,迎她进来。芳姐手里举着托盘,托盘里放着切好的哈密瓜。
“一个瓜吃不完,给。”
王莹秀也不见外,大方收下,回了她两块巧克力。巧克力是夏晴爸爸夏敬修出差带回的手信。
看到有吃的,馋嘴的夏晴放下玩具跑过来,正准备伸出爪子抓瓜,被王莹秀喝止:“别人送你东西,要怎么说?”
“东西很好,下次多送些,多多益善……” 还没等夏晴说完,王莹秀炸毛了,拿出家长的威严道:“胡闹!不感谢别人的好意,不准吃。”
芳姐喜欢这个性情直率的小家伙,“哈哈,王大姐福气,孩子很活泼很讨喜呢。”
“这熊孩子,三天两头就被班主任投诉啊!” 王莹秀向芳姐大吐苦水。
“我还愁着咱家那个太懂事,像小大人。”
※※※
日子依旧,夏晴虽不讨老师喜爱,同学们尤其是学渣们倒是乐意亲近他,同伴渐渐增多,嘻哈打闹着回家。谢森仍旧喜欢独来独来,同行时依然和夏晴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默默走他路。
放学的路上多了个流动水果滩,流动,就是走鬼。卖水果的中年大娘,因日晒雨淋,皮肤粗糙黝黑。没有城管的时候,她那破旧的自行车就停在路旁,车的尾部摆满水果,轮子旁边绑着萝框。
水果里插着块用粉笔写得歪歪扭扭的“香焦,2元/斤”“平果,2.8元/斤”。随着她每天卖的东西,变换着水果名称,“亡果,2.5元/斤”“市子,3元/斤”。夏晴每回和同伴们路过,都会看看今天写的是什么,背着大娘偷着乐。
小学生都懂,那字应该是“香蕉”“苹果”“芒果”柿子”。“夏晴,她和你的水平差不多啊。”同伴们调侃着。
夏晴反驳道:“胡扯。她比我还不识字!”
伙伴们在分岔路道别,剩下夏晴和谢森。
“谢森,你不觉得好笑吗?”夏晴问。谢森就是这样,几乎不笑。即使自己被老师同学笑话,他也像局外人,从不参与,从不掺和。
谢森蹙眉。一点也不好笑,反而让人心酸。
“她可能出身贫寒,无幸接受教育。”谢森心中轻叹口气,淡然却认真道,“生活不易,又何必嘲笑苦难?”
无幸?夏晴从不觉得接受教育是种幸运或幸福,于他而言,上课和考试皆是无休止的煎熬。不过,教育确实让他渐渐由无知到明理。
“谢森,你话说真像大人。”夏晴踢了踢路旁的小石子,仰头看着路旁树上的叶子,想了想后大方承认,“我错了,我不应该笑话她。”
这人,意外的坦率。谢森没说什么,安静前行。
第二天,夏晴捡起掉在黑板下的粉笔头。路过水果滩时,他趁着大娘忙着给别人称水果的间隙,拿起纸牌用粉笔轻加几笔,更正好后悄悄放回原位。
不远不近的谢森,略有深意地看着夏晴。自己可以做到不笑话,而这个行动派,却能做到让别人不笑话。
这件小事,让二人的关系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
学校。
不知不觉,已到三年级。班级大会上正在讨论儿童节的表演项目。班长们建议排演“睡公主”话剧。众人情绪高涨,纷纷表示支持。
班长石磊磊大致讲述了故事梗概,接着分配任务,谁台前、谁幕后,各同学迫不及待争相推举王子公主一角。
王子亲醒了公主。夏晴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个画面。从没尝过亲亲,好想试试。于是站起来,说他要演王子。
“石头班长,我要为艺术献出初吻!”
敢情这家伙是为了耍流氓才争演吗?林仁杰腹诽着。想象着夏晴亲睡公主时的淘气样子,又忍俊不禁。林仁杰和夏晴同为学渣,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二人自然嗅味相投,越混越熟。
“夏晴你演拦下王子的土匪还差不多!”林仁杰刚损完,瞬间班上的哄笑声此起彼伏。
不理会夏晴这一小丑,姚梓岚自荐饰演公主,身为副班长的她人缘不错,又长得标志,自然服众。
夏晴不禁怀疑为艺术献身的大无畏Jing神值不值得坚持下去,损了句:“呸,你演巫婆吧,本色演出。”
姚梓岚气红了脸,石头班长赶紧打圆场。看着和事佬不容易,捣鼓完的夏晴总算有良心让他们下台阶了。“我不演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