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手里的布袋,拿出两株草药。
六月?为什么会是六月?难道是那人已经全部封印都得了,提前赶回了归去阁?我立刻跳起来,抢过那老头手中的布袋,离开了鬼市。
父亲一直不让我进他的收藏阁,但如今他死了,拦不住我了,他的话听或不听,全要我喜欢了。如今这收藏阁我不是不能闯了。
收藏阁里几架檀香木柜,门一开,便是一阵幽香。柜子上是一个个抽屉,抽屉上贴着纸条,上面写着指代客人的阁名。天字阁,我扫过一个个抽屉,找寻着这三个字,终于,我找到了。
我满心虔诚地拉开抽屉。一本有些年岁的古书,几个Jing致的盒子,还有一张卷起来的泛黄的旧纸。
我现将那张纸小心地打开,纸上的话无头无尾:欠一身修为。是父亲的字,我猜是那人同意将自己的修为送给父亲。我又拿起了那本书,粗略翻一翻,全是禁术。最后只剩下那几个盒子,我把它们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打开。三个盒子,放着八株仙草,再加上我的两株。十株仙草,齐全了。
果然,那人已经愤然离去了。
避难,避难,避着避着,我避开了我最想遇着的人。
我只好开始安分地当着新任北辰君。只不过偶尔无聊了,我便会去巫嵬逛逛。巫嵬被设下了结界,进不去,我只能在附近走走,有时会心血来chao采草药去鬼市卖。
鬼市的人大多穿黑衣,带着吓人的面具。我偏不,我穿一袭白衣,戴着滑稽的弥勒佛面具。我想这样不一样的装扮,总该会引人注目些。我希望那人可以看见我,但我也知道,即使我们擦肩而过,我也认不出他,他更认不出我。父亲当年带着面具,如今我也带着面具,面具之下,人鬼莫辨。要想他认出我,除非我到处嚷嚷我是归去阁老板的儿子,直到他找到我,但在那之前,我很可能就被杀了。
我只能规规矩矩的,期待着有一天,万一命运就会那么巧呢?万一我就遇见了他呢?
我如此想着,漫不经心地把弄着一块从小随身戴着的玉佩,心不在焉地守着我的药摊。结果便有人叫我,递给我一张纸条,他要买药。拿着纸条的手手指修长而苍白,中指上戴着一个铜指环,莫名的让我觉得十分喜欢。
我慢悠悠地收好玉佩,拿过纸条,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然后道:“报酬,我要你手上那枚指环。”
那人愣了一下,拒绝了,然后给了我钱买药。又因为我们都不认药,他便又请了一个药摊的摊主来找药。
他伸手让我把药单给他,我装傻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然后趁机取走了他的指环。他丝毫没有发觉,只是觉得我无聊,拿我没办法。
买完药,他依旧没有察觉,我窃喜着,他却走了两步又回头,让我一阵心惊。但他却只是说:“你以后说话注意些,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是好玩的。再有,你这身白衣在鬼市也太招摇了些,以后注意些罢。”
我心内一动,却作出不在意的样子,没听见般靠在太师椅上,轻轻哼着曲子。一首好好的曲子,却也全乱了。
待他走远,我才镇定下来,将刚得的指环一抛,接住,笑着戴在了手上。
我平生最不喜欢各种配饰,麻烦!唯一一个一直呆在身上的配饰便是那块玉佩,而那指环我自从戴上便再未摘下,我甚至得意地展示给夜看,夜不以为然:“不就是个普通的铜指环吗?比这稀奇的东西你要多少有多少啊!”
我不理她,她只关心修炼的事,怎会懂?
我开始喜欢到处逛,有意无意地露出我的指环。我希望有人能欣赏我的指环,我更希望有人能认出这指环,然后告诉我指环的主人是谁。
我知道那人是云岚的,我便常常去云岚山下的各个小镇里闲逛。
一日,我照例在枢阳闲逛。一个小摊上,我看到了几张好看的面具。我取下面具,一个一个仔细地看着,突然有一个人抓住了我的手,他扯了扯我手上的指环,呢喃着叫了我一声什么,便昏死过去了。
他显然是认得这指环。
我连忙把他带到了附近的常荣客栈,要了间客房,让他可以躺下休息,又要来一碗水,拿一颗景翳制的“救命用的药”给他服下,又胡乱渡了些法术给他。一番折腾,他总算是醒了过来。
他立即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我,我取下指环,送到他面前让他看了一看。“你认得这指环,对吗?”
“……是,它怎么会在你手里?”语气里满满的猜忌。
我只道:“你不用管,告诉我这指环的主人是谁便是了。”
他白了我一眼,冷冷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救了你的命啊!”我理所当然道。
他立马翻脸不认人:“我也没让你救啊!”
我一时竟答不上来,只好细想一番,开始与他谈判:“你今日昏倒不是偶然吧?你是魔族?身上魔气不差,但乱得一团糟,你认得这指环的主人,应该是在云岚修过仙。你到现在也不肯散去修仙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