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是天字阁的客人,老板呢?”
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又立即遮掩了过去。“老板不在,您稍等。”终究又没忍住。“您是天字阁的客人?天字阁,价格贵得,很多少年了,就没有人出的起价!”
他等着我回答,我却默不作声,坐在一旁等着老板回来。他讪讪地笑笑,又重新敲起了算盘。
不多一会儿,老板便匆匆回来了。他径直走到店里的一个房间里。走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卷破旧的羊皮纸,在桌子上摊开,赫然是一张地图。
“看,地图上做了标记的十处地方就是了。我并没有去过,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只能你自己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把羊皮地图拿起来,看了看,点头,卷好,收进怀里。
老板又道:“那些封印在身上有时会发作,你用法术压制住它们就可以了。一次只会持续一小段时间,熬过去就好了。实在难受……那我也没办法!”
我又点头答应,问:“熹微在哪里?”
“一个安全的地方。”又道:“以后每年腊月二十五,你来归去阁,我们互相交换一下情况,以便我更好地准备,可以吧?”
“随便你。没事了的话,我便走了。”我边说,边站起来欲走。
老板无奈地笑笑:“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我见他再没什么事,朝他拱一拱手,起身走了。
不是我着急,世事变化无常,等得越久,变故也就越多。
第一个腊月二十五。风雪之中,我赶到了归去阁。阁门半掩着,我推开,老板正温着酒,等着我。
见我来,老板倒上一杯酒放在桌上。我走过去,坐下,干脆将面具摘下放在一边,拿起酒一饮而尽。身上顿时暖和了不少。
“这面具,这几个月我一直戴着,都要忘了我是谁了。”
“你是我天字阁的客人。”老板举杯,“世间仅此一位。”将酒一口饮尽。
我笑笑,伸出左手,把衣袖拉上去,撤去法术,手腕上的封印立刻便显现出来。
“只得了一个。”
老板仔细看了看:“啧啧,我研究禁术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阿鼻地狱的封印呢!”
我笑着放下衣袖。只这一个封印,我便走过千山万水。路途之中未见半分风景,心中只有那一丝执念撑着。
两个人于是自斟自酌,天南海北地胡言乱语着。醉了,都趴在桌子上就睡了。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戴上面具便直接离开了,只留下采得的那一株仙草。
第二个腊月二十五,归去阁门前种了一棵红梅。风雪之中,傲然开得鲜艳。几片艳红的花瓣落在厚厚的白雪之上,缀得十分好看。
我痴痴地看着。
“咯吱――”一声,阁门被推开了,老板换下一身黑袍,穿起了一身艳红,虚倚着阁门,一笑粲然。
“新种的红梅,开得好看得很。”
我也笑着,取出一个黑色的布袋,扔给他:“四个了。”
老板打开布袋看了看,jian商本性暴露无遗。他满意地取出仙草,叫来一个小厮将仙草收好,笑得更加灿烂了。
第三个腊月二十五,我很早便赶到了归去阁。只差两个封印,便齐全了。
老板准备好一桌饭菜与我一同享用。
我说,明年,我便可得到最后两个封印了。
老板说,他已经准备好了要用的草药,看来马上就可以动手了。
我说,这些年,只有在归去阁我才可以摘下面具。
老板说,以后便好了。
雾气氤氲里,老板与我都喝了许多酒。我叫他死jian商,他吃吃地笑了笑。
这是六月,荷花开得热烈。碧绿的汪洋中几杆粉嫩亭亭净植。
我未等第四个腊月二十五,便赶回了归去阁。
十个阿鼻地狱的封印,终于齐全了。
可是归去阁不见了,门口栽的梅树被砍了,归去阁的牌匾丢在角落,生出一层蛛网,阁内更是人去楼空了。
我站在归去阁门口。老板总不可能只是想骗我吧?那样的话,何必在这儿等我三年呢?只是为了那几株仙草?那么熹微如今又在哪里呢?
我不相信这些年老板都是装的,但是事实是,他确乎和归去阁一起不见了。
我将仙草丢在地上,离开了鬼市。
我要去找他。
他若有难,我便帮他渡难;他若骗我,我便取他性命。
☆、金风玉露一相逢(十)
我找了他许多年,却也没能找到。我还在找着他,但要找他的念头却淡了很多,再找他只是出于习惯了。
这些年我不再戴面具,时不时地拿出青霜看一看。有时还会仿着熹微的样子舞几招,但也只是空有其表的几招。
我有意无意模仿着熹微。他的言行举止,行为方式,我都Jing心模仿着,甚至终日穿着熹微最喜欢的缃色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