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有些滑稽。他摊前一个人也没有,他也不吆喝,只是斜靠在太师椅上,一手撑头,一手把玩着一块玉佩,玉佩玉色极好,纹路也好看。
我走上前去,把纪师兄写的纸条递给摊主。那摊主过了好一会儿才收起玉佩,坐直接过纸条,他只看了一眼,然后道:“报酬,我要你手上那枚指环。”
我愣了一下,我那指环不是什么法器,也不值钱,只是个破铜指环,不过是我之前溜下云岚时随手在一个小店买的,现在他却指定要这指环。
本来给他也无妨,只是我向来不喜欢随便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于是我道:“鬼市里只认钱,我也只想出钱。鬼市规矩,生意只谈银子,不论其他。”
他伸出手来,我会意,立刻把准备好的银两给他,他收起钱,道:“要什么自己拿吧。”
我耐住性子道:“我不识草药,还请阁下帮我把药找出来。”
“你不认得?”他惊讶地叫着,“那完了,我也不认得。”
我心里认定他是因为我没给他指环的缘故故意为难我,冷冷道:“阁下在鬼市做生意,不守规矩不好吧。”
“哎,我是真不认得,”他语气有些无奈,“这些药不过是我路过巫嵬的时候,随手在附近采的,拿到鬼市来卖着玩罢了,谁晓得来买药的人会不认得药?”
“巫嵬?你去那儿做什么?”我在面具下挑眉问道。若说云岚是修仙的圣地,那巫嵬便是修魔的好去处。数千年来,几个最让人闻风丧胆的魔修大能皆出于巫嵬。只是如今巫嵬被下了很强的结界,旁人很难进去,所以至今再无魔修能在巫嵬修炼。
“说了,我是路过。”他漫不经心地撒着谎。
路过,我心里暗自好笑,巫嵬地界极偏,四周人烟稀薄,说路过着实牵强得很。
于是我接着问:“不知阁下去何地竟路过巫嵬?”
他抬头打量我一番,轻笑一声,道:“鬼市只谈生意,不问其他,阁下方才还与我较真规矩,现在却自己先不守规矩。”接着又指指我的剑,道:“若说奇怪,阁下才令我不解,看阁下的剑,是云岚之物,可是云岚向来只收颇具慧根的弟子,可阁下的不论修为还是资质,都实在是,不敢恭维啊。”
他刻意咬重“不敢恭维”这四个字,简直是□□裸的挑衅,但我向来不在意别人的讥讽,特别是修为方面的,所以我只是拿了块布把剑上云岚的标识遮住,并不太在意。
他见状,道:“阁下好气性呢。”
我懒得再跟他计较,到旁边的药摊去,跟那摊主说明了情况,又给了那摊主几两碎银,那摊主便欣然答应帮我挑药了。
那人似乎丝毫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们。我朝他伸手,他装傻地把他的手放了上来。
我实在无兴致跟他吵,只道:“药单,给我。”他这才把手拿开,把纪师兄给我的药单递了过来。
我找来的那摊主照着那药单帮我把药都挑了出来,令人愉悦的是,这人虽不靠谱,但他药摊的药倒齐全,我再不用去其他地方找药了。
于是我把药包好,走了两步又回头对那人道:“你以后说话注意些,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是好玩的。再有,你这身白衣在鬼市也太招摇了些,以后注意些罢。”
他没听见般靠在太师椅上,轻轻哼着曲子。
我无奈地回过头,准备回去。到了鬼市门口,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走过来拦住我,盯着我脸上的面具良久,道:“公子可是那多年前想要逆天违命之人?”
我道:“您老认错人了。”说罢,推开他,快步离开。
他却在后面喊道:“你救了想救的人了吗?”他声音本就有些沙哑,扯着嗓子喊话更让人胆战心惊。
我不理会,径直出了鬼市,御剑回了云岚。
作者有话要说: 许平筠:怎么遇上这样的无赖……还带着这么蠢的面具
说谁面具蠢呢?你面具才蠢!
☆、相逢何必曾相识(三)
第二天,檀爰叫醒我时天已微亮,言奕也已吃完了早餐。
我赶紧收拾好,胡乱吃了点东西,便提了药,拎一把剑就带着言奕准备去医宗找纪师兄。
檀爰拦住我,道:“小师叔,你昨夜几乎没睡,我送你们去找纪师伯罢。”我自然欣然答应了。
片刻,便到了医宗,言奕神色有些紧张,他紧紧拉着我的衣袖,脸涨得红红的。
我伸手去拉他的手,他缩了一下,又回来抓住我的手――他手心里全是汗。
我见他有些紧张的样子,便问:“怎么?”
他却以为我是在问他为何刚才手缩了一下,答道:“师尊手上的指环没戴,我有些不习惯。”
我低头去看,那指环果然不见了踪影,立刻便想起昨夜鬼市见到的那人,想必是他把手放我手上的时候拿走的,我竟丝毫没有察觉。
我有些好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人竟是不择手段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