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捉拿诛杀,那小厮和老爷、混子和大侠、琴师和王爷、探子和将领……等等等等,都是真的?!
其实早就该知道的,他东青鹤也不会真那么糊涂,不过是打心眼里不愿去信罢了。
“而你还在是花浮时,附魂到花见冬的身上……”
“我是故意的,”常嘉赐接口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那段时日我总是做梦,梦见自己一世一世惨死?”
东青鹤当然记得,多少个时日,他都为此彻夜难眠的守在身边,怕他梦靥,怕他着凉,怕他害怕,寸步不离……
“但那其实都不是梦,那些梦中的故事都是真的,只是那些梦让我记起了过去几辈子的同你的积怨而已,而这一段孽缘,我总要想法子让他有个了断才行,既然亲自送上门来,那么好的机会我怎能放弃呢……所以,你也猜到了吧,我们俩会遇见混沌也是我故意将你引去的,我算得好好的,明明应该是你中那毒,为什么倒霉的却是我?”
“可是你……最后还是救了我……”
向来神思敏捷沉稳淡然的东青鹤面容刷白着竭力反驳,却惹来常嘉赐的哈哈大笑。
“那不过是我一时的糊涂而已,我死得时候可后悔了,因此我在Yin司地府才会这般不甘,我凭什么为了你受那么多年的罪?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青鹤门吗?不是为了什么怕鬼差追杀又修为不稳想扮作凡人寻个能隐匿踪迹的地方,而是我从一开始,就是来要你的命的,东青鹤!因为,你是我最恨的人……你的小厮、常家村那些凡人,都不过是我用来算计你的手段而已……我恨你!”
“而你又知道我为什么要加入竹死岛吗?那个破岛人又少又无甚可贪图,我为什么要救那废物教主,还勤勤恳恳帮了他们八年?因为那会是我在杀了你以后的唯一退路,我早知他们同别派有所牵扯,是不是偃门是不是魔修都无所谓,你只要死了,那时人人都以为我是竹死岛的人,青鹤门还有其他门派的灵修都会去寻他们报仇,有他们做替死鬼,我便可以顺利消失了……”
说到此,常嘉赐无奈一叹。
“多完美的计划,却还是被你毁了……东青鹤,你说我怎能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还有……蘼芜,和那些散修……”东青鹤低声说,气息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常嘉赐大方的点头:“对,也是我……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看来青鹤门的人比我想象中要有用那么一些……其实我本不想杀她,奈何她自己作死要送上门,还想找未穷对我的焦焦动手,她是女修,她的修为会同妘姒更契合一些,用来祭阵给妘姒填补修为,再好不过了。虽然最后妘姒没能救成,但说来其实我还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东门主大方大度的在双修中赐予我那么多修为,我没可能如此轻松就拿下那些散修的,还有今时今日的九凝宫,那么多的刀下亡魂,也有您的一分功劳……”
常嘉赐注意到东青鹤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覆上了腰侧的剑柄,看着自己的视线中则一片空洞掺杂着茫然的陌生,仿佛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
常嘉赐则不知想到什么好笑的,反而低头又哼笑了一阵:“哦,你该不会还在信什么魔气入体改了脾性的鬼念头吧?我现在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体内根本没有什么魔气,影响我心智和决断的从来不是什么梼杌,更不是混沌,这就是我常嘉赐,真真正正的……常嘉赐!”
常嘉赐话音刚落,“当”的一声,拂光剑疏忽出鞘,剑身一个翻转,剑尖就直接抵上了他的心口。
常嘉赐一怔,抬头就对上东青鹤一双血红的眼,常嘉赐步伐未退,反而继续又走了一步,还向着对方张开了双臂。
“你想对我动手吗?你想杀我?好啊,来吧……”
拂光剑极利,曾陪伴东门主斩杀无数妖物的神兵用来对付常嘉赐简直易如反掌,那剑尖轻松就没入了要求的胸腔,一路向着心肺而去,艳红的外衫看不到血色弥漫,而在常嘉赐的脸上也看不到一点痛意或是迟疑。
不知是他完全不怕死还是不怕东青鹤会杀死他。
果然,就如那时在对付混沌,常嘉赐用刀刺东青鹤最后一分有了迟疑一样,不过差了几寸就能取人性命的拂光剑,却在紧要关头堪堪停了下来!
东青鹤住了手。
常嘉赐没动,东青鹤也没动。
一臂的距离让常嘉赐清晰的看到了东青鹤脸上的变化,东门主的额头爆出隐忍的青筋,眼眶是红的,瞳仁却是金的,唇色则白得像纸,但那嘴角却淅淅沥沥地淌下了再也盛不住的鲜血……
常嘉赐的笑容一僵,干涩的嘴唇张了张,似要说些什么,眼前的东青鹤却忽然一声长啸,常嘉赐再低头时,那把插|入他胸口的长剑竟然随之裂成了碎片!
东青鹤亲手绞断了他的拂光!
“——啊!”
东青鹤悲戚的吼声穿过云霄,回荡在一方天际,久久不散。蓦地,他大退了两步又忍不住重重咳了起来,他用袖口捂住口鼻,却还是有大片的鲜红喷溅而出,是本就不甚强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