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是血的男人被钉在地上,身上是一道道被割裂的伤口,每一刀都恰到好处,痛到极致却不致于失血过多而死,他的四肢被类似于手术刀的利刃刺穿深入地板,如同一只被银针钉住的蜈蚣,浑身抽搐却又挣扎不开。
他的旁边是一对跌坐在血泊里瑟瑟发抖的母子,女人满手的鲜血颤抖着企图挡住跟前那一双如兔子般惊恐睁大的眼睛,小男孩甚至忘记了哭出声音,红彤彤的大眼睛里溢满晶莹的泪珠,他胆怯的想要钻进母亲的怀里,可是女人蛛网般结着血块的干燥头发却被一个黑衣人抓在手里,强硬的扯起来,以一种身体后仰的姿势跪在地上。
新鲜的血ye正从她脖间被割开的刀口处汩汩的往外冒着,过不了多久,她很快便会失血过多而死。
看着这样一副场景,冷晗夜好半天才回过神,紧握的拳头慢慢舒展,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脚一片冰凉。
看到他出现,坐在椅子中的男人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他的眼波斜斜的飘过来,冷漠的目光仅仅停留了几秒又重新转回去,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怎么样傅老板,有没有想起一些什么?”景泽弯腰,修长的手指拍了拍地上沾满血污的脸颊,慵懒而又恬淡的微笑。
“不,我不会说的,我不会告诉你的!”男人恐惧的看着眼前的恶魔,从灵魂深处传来极度害怕的颤栗,像一把钝刀在慢慢锯断他即将崩溃的神经,即便这样他仍然矢口否认,不准备泄露一丝自己所属组织的消息。
椅子上的男人甩开脏污的脸,拿出纸巾一根一根的把自己的手指擦干净,他遗憾的摇摇头,叹息道,“看来你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在乎呢,那我也就只能……”
景泽微动食指,话却还没说出口,就传出一声女人凄楚的嘶哑尖叫,接着这个声音就被没入胸口的刀子截断在了喉咙里,而匕首的手柄正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景泽眼神微闪,女人的自杀是一个意外,但并不影响结果。
他无辜的耸肩,叫人把地上抱着母亲的尸体嚎啕大哭的小男孩拉起来,状似心痛的说道,“傅先生,你可就这一个孩子哦,你说我该从哪下手玩呢?”他托着下巴,陷入苦恼的沉思。
听闻他的话,地上的人如蚯蚓般挣扎蠕动,仇恨而又嘶哑的嗓音尖锐的怒骂,“你还是不是人?!”
“呵呵,比起我,当年傅先生可是不遑多让才是。”带着笑意的声音优雅的吐出,却没有人觉得温暖,森冷的寒意遍布了整个大厅,冻结着地上人的灵魂。
听景泽这么一说,那张不甘,仇恨的眸子越发暗淡,他的声音卡在嗓子里,只能发出咯咯地响声,这是他的报应,为当年所做之事要付出的代价,如果知道会有这一天,他们当初就不会那样对待那个女人。
“看来傅先生还是不打算说啊,嗯,那么这个小家伙的命也就要不保了哟。”景泽邪笑着抬手,就有一个手下把qiang口对准了小男孩的心脏。
“不……”男人痛苦的悲鸣,被钉在地上的手徒劳在向前伸展,想要抓住什么,也许只是眼前唯一的那双鞋子,也许是毫无可能的希望,只是他根本无法动弹,什么也抓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住手!”肃杀的气氛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冷晗夜走到黑暗如魔的男人面前,他直视着那双挑着眉头的细长双眼,沉静道,“放过这个孩子,我会给他洗脑,送他去孤儿院。”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椅子中的男人半晌之后才眼神戏谑地看着他嘲弄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放过他?嗯?”
冷晗夜皱眉,“他只是个孩子。”
一句话成功触到了景泽的逆鳞,如同一只被惹怒的野兽,猝不及防的一脚踢出,冷晗夜未及防备,被踹到小腹,剧烈如绞的疼痛,使他脚下一软,单膝跪在地上,五脏六腑一阵痉挛,冷汗顺着刚毅的面颊瞬间滑落。
微低的头颅被钳住下颌抬起,夹杂着些微痛楚的目光便撞进一双野兽攫取猎物时充满杀戮欲望的邪魅双眼,骇然的杀气化成嗜血的微笑,“呵呵?孩子?当初这些人残杀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婴儿的时候怎么没想想那是一个孩子,还未来到这个世界就被生生剖出体外的生命!?”
通过近在咫尺的眼眸,冷晗夜不是没看到这双眼里承载的痛苦和悔恨,他不知道这个曾经发生了什么?会让他有如此深刻的仇恨,甚至透过他指尖的力度他能感觉到他的恨是多么的强烈,可是他却接受不了连妇孺小孩都杀的景泽,他无法忍受这个人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他的所作所为也勾起了他童年那些Yin暗的记忆。
“景泽,你果然和你父亲没什么两样。”他直视着上方的眼睛,如此说道。
邪佞的眸子微眯,那人笑的残忍,“我和他不一样,我知道斩草除根。”景泽指着那个小男孩恶劣道,“杀了他说不定他还会谢谢我,不用在仇恨里煎熬着长大,不用每天都活在噩梦中,你应该深有体会,不是吗?”
他毫不留情的剥开冷晗夜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