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都结识多时的朋友而言,是一位陌生人,难免会感到有些生份,何况这些人聊的话题也都是他所不熟悉的官场之事。兆鳞在和好友聊天的同时,不时的留意关照承昀,几次帮承昀倒酒,甚至低头轻声问承昀他家厨子的手艺还不错吧?这些酒不烈,你多喝几杯没关系之类的。
"太子殿下的薨逝对朝中掌势大臣是个沉重的打击啊。"
典簿吃着酒菜,念叨道。二皇子,也就是太子于上月薨逝,这样的朝中大事必然要成为话题。
"这都是始料不到的,谁能想到三皇子裕王会有皇帝命呢,估计当初冷眼相待三皇子的人,现在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马胜口无遮拦,结果被众人轻嘘了一声。
"小子,我看你就是因言获罪的命。"
典簿轻斥了马胜一句,马胜这人口无遮拦也不是一两次了。
"已确认是裕王了吗? 皇上不是并不喜欢他?"
周兴轻声问,裕王不受皇帝喜爱,并不是个秘密。
"长幼有序,废长立幼,稍有不适,甚至会动摇江山社稷的根基,皇上必然不会如此做。"
怀璧做了陈述,他虽不知道这位裕王人如何,但出于安定家邦的想法,他是希望皇帝按长幼之序立三皇子为太子。
"怀璧说得好,这是历来所忌讳的,太子是裕王无疑。"
严学正赞同怀璧。
"可这裕王是怎样的一个人?"
明泉质疑,如果不是太子薨逝,只怕鲜少有人会想起皇子中还有一位三皇子裕王,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人,难道是个庸能之辈?
"我是有听说裕王自幼愚笨,在众皇子中资质最为平庸。"
马胜这次学会了把声音压低了,毕竟他们这是私下讨论,何况讨论对像还可能是日后他们要跪拜的皇帝。
"这事我也听说了。"典簿点头,想必这事也不是个秘密。
"一位母亲早年便失宠,且非长子,只想独保其身的皇子,即使他有太祖皇帝的才干,也只有把自己装扮成愚笨之人吧?"
兆鳞笑道,历来皇室里的事情,外人又能知道几分事实呢?
"兆鳞,你所说得也不无道理,皇宫里的事情,谁又能真正看得透彻呢。"
典簿感喟了一番。
"皇上千古之后,让裕王上来干一番,不就知道是明君还是庸君了。"
马胜本姓不改,再次口无遮拦。
"马胜。"
周兴斥责的同时,其余人也都给了马胜一记白眼。
"登基的若是位明君,那是百姓之福,若是昏君,就是百姓之祸了。皇位传承与何人,事关重大,不可玩笑。"
一直静静听众人交谈的承昀难得说了句话,适才马胜所说的话语确实不妥当,国家兴亡之事,是不能玩笑的。
"朱公子是否也觉得裕王并非合适人选?"
明泉询问承昀,他问得理所当然,他似乎认为承昀知晓的比他们都多。
"众皇子中,裕王应当是最合适的,谦恭礼让,与世不争,这都是他的美德。在朝中无权势的皇子,锋芒毕露的话,只会惹来灾祸。让世人以为他是愚蠢之人,必然是有难言的苦衷吧。"
承昀说得有些动容,他适才一直听众人说裕王的事,当听到裕王无能愚笨之时,他感到有些不忍。承昀无疑是与裕王有一定交情的,不过他说出这番话来还是出于一时的激动。
兆鳞听到承昀为裕王如此辩护,虽然承昀的话与他原先的想法有谋和,但心里却有些不痛快。他是知晓承昀的身份的,而在座的其他人,除了却几乎是不知晓的,都露出愕然表情看着承昀。
"朱公子对此事倒是很了解,未免有些奇怪吧?"
怀璧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不知道兆鳞为何宴请这位破落的皇室子弟,但他希望承昀将他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而不是暧昧不明的让人以为他是住于城外的众多无心功名的文人墨客之一。
"我有位朋友是朝中之人,常听他提起。"
承昀握着手杯的手微微颤了下,他此时后悔不该留下来参与酒宴,为自己不得不去圆谎感到羞愧。
"原来如此,想必是位大官吧。"明泉笑道,他这一句话倒像在解围。
众人也觉得氛围有些暧昧不明,尤其是兆鳞不吭声的自顾吃菜,似乎有些心事。而怀璧脸上也带着冷冰,冷冷看着默默喝酒的承昀。
"诸位,明日上巳日,都做些什么打算?"
马胜耐不住这突然间的冷场,嚷着。
"游春,喝酒。"典簿悠然道,他会用他家那辆大马车将一家大小全运出城的。
"放烟花,看佳人,曲水流觞。"
周兴回道,明日必然满城的丽人都离开了闺房,打扮得花枝招展,出现于闹市。
"周兴,做个伴如何?有烟花,佳人看,不可错过啊。"
马胜兴致勃勃,只怕再没什么比烟花更能吸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