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有些抗拒医生和护士,所以骆溢撤走了原本24小时看护的人,晚上亲自陪护。
“小骆?”男人走到床边,声音很轻地唤了一句。
骆衍身体抖了抖,没有应答,他把脸埋在膝盖之间,令人看不见表情。
“宝贝,你是不是哪里难受?”骆溢看骆衍这副样子,有点着急,他揽过男孩的身体,发现睡衣竟然全是shi透的。
“我冷…”骆衍蜷缩在男人怀里,打了个颤,声音很小,几乎不能听到,“帮我洗个澡,陪我一会儿好不好?没有人在我会害怕。”
骆溢应了声,用一旁的毯子把骆衍裹好,然後走进浴室去放水。
男孩揪着毯子边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关节处泛起了白,他把脸贴在自己的睡裤上,叫人看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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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
骆衍闭着眼睛坐在浴盆中,他双手环着骆溢的脖子,一言不发的由着男人动作。
这场景未免显得有些暧昧。
骆溢往骆衍身上拍打着温水,轻柔地按摩着男孩背部的肌rou给他放松,“小骆刚刚想到什麽让你害怕的了?和爸爸说说好吗?”
骆衍听见男人的问题,沈默了一小会儿,方才说到:“我睡着了,梦见母亲…迷迷糊糊地,我总觉得她来看过我。原来她还活着那会儿,我的作为就像个傻瓜,什麽都不懂的傻瓜…我以为她不会那麽快离开…”
骆衍没有说实话,也不可能说。 最近纠结的事情太多,脑子塞得太满,他神经衰弱的状况也越来越严重。那份见不得光的感情,在心里像荒草一般疯长,扰得人心神不宁。
骆溢按摩着男孩後颈,安慰道:“宝贝,妈妈去了另一个世界,她会在那边好好的。我相信她的愿望是你能够生活的幸福,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而她安心了,你也才会快乐,不是吗?”
骆衍把脑袋埋在骆溢的肩窝处,闷闷出声,“她不会,她绝对不会安心的。母亲会嘲笑我的不堪,以我为耻。”
“不要胡思乱想!”骆溢手上的动作紧了一下,“你是她的孩子!“
“正是因为这点。”骆衍苦笑了一下,抬起脸对上男人的眸子,“正是因为这点…我是她儿子,我从出生就注定会让她蒙羞,让她受苦,直到现在她都没了…我还是不得不让她以我为耻!”
骆溢愣怔在骆衍看着他的眼里,男孩固执坚持的眼神中,有什麽东西仿佛要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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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发深了,黑得什麽都无法看清。
骆衍蜷缩在骆溢怀里,听了许久男人平稳的呼吸,方才敢慢慢睁开眼小心地挪动了几分。
骆溢似乎是睡得很沈,什麽都没有感觉到。
骆衍看着男人睡着的模样,好半天,偷偷伸出手指,想碰一下男人的脸,可惜始终没挨下去。
男孩的眼神被抓住了,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放过地盯着这个抱着他的男人。骆溢脸部刚毅的轮廓,凌厉的黑眸,高挺的鼻子…以及,据说是无情的薄唇,这些所有在面对骆衍的时候,总是展现出它们不同寻常的温柔。
让骆衍爱恨交加的温柔。
男孩又靠进男人怀里一些,犹豫不决,带着胆怯,就连手脚也因为过度紧张变得冰凉冰凉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是轻轻吻了吻面前男人的唇。
那速度极快,仿佛一切只是个幻觉,连对方唇上的一分温度都没有留下。
但是,仅仅这样一个吻,就够了,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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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有奢念,尤其是对那些天生就注定好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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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骆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锺。
骆溢早没了踪影,房间里连一丝属於男人的气息都感觉不到,由此可见他离开的时间之久。
男孩抿唇看着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的白光,想着昨晚偷来的那个吻,笑得很傻气。那份焦灼的欲望,可怜得不能见光,所以在黑暗里吻一下,就够了,分量不多的甜蜜可以造成幻觉,骗自己说,那人是爱自己的,彼此曾有过如此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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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大早就被骆溢叫了到书房,交待给他一些关於骆衍的注意事项。每样要说的,男人都在纸上写好了,却还认认真真又口述了一遍。
老管家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能暂时集中Jing力听着,等男人终於说完,他方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少爷,您这是…?”
“我明天飞德国,和骆清一道去机场。所以往後一段时间,骆衍要麻烦你好好照看着,千万出不得一点差错。我不在的时候每天早晚两个电话给我汇报他的基本情况,如果有什麽突发的事,必须马上让我知道。”骆溢面上看不出什麽情绪,可这说出的话里,却透着万般的不舍和关心。
“怎麽就突然决定要走?”陈伯从小看着骆溢长大,面前男人有些不对劲儿他不会不知道。
“也不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