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
伊莱垂头凝视着应珣没有表情的脸庞,对方琥珀色的眸子清澄如昨,像两面干净的镜子莹莹闪着微光,映着窗外的天空和云朵,却再也映不出他的影子,恍然间他听见自己柔和的声音,宠溺的表象下是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的深深恶意:“应,你不在意那条人鱼了吗?”
既然你这样喜欢他,我就亲手摧毁这份喜欢吧。
将所有美好的表象都撕下,看着那些隐秘的伤疤流血化脓。
他温柔地抚上青年的面庞,像对待孩子般轻轻道:“应把粥喝掉,我就带你见他好不好?”
应珣冰冷的面具终于有了一丝裂纹,他缓缓仰起头,似乎没有听懂对方的意思,那瞬间他看见青年美丽的眸子,早已被黑暗侵染的眼睛化为深邃典雅的墨绿色,犹如碧河之上秀丽的山峦,垂着头的他看起来格外柔和,色泽极美的金色碎发在脸庞划过,说不出的温雅无害。
“……”
应珣默默为人鱼点了根蜡。
古代东方的酷刑向来让人闻风丧胆,可当应珣随着青年走进地下牢房时,看着挂在墙上血淋淋的金属刑具,他瞬间就觉得刑罚这个东西和地域并没有什么卵关系。空气中充满了chaoshi的霉味与血腥气,偶尔从不知名的角落里传来嘶哑的号哭,连杀人魔都扮演过的应珣其实并不怕这些,但当Yin风如同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背脊时,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低头收拢了下衣襟,抬眸便看见铁栏背后被钉在墙上的人鱼。
【_(:з」∠)_】
【他这个程度不打马赛克也差不离鸟。】
应珣的目光落在那条看不出原色的修长鱼尾上,记忆中光滑美丽的银白鳞片脱落殆尽,大大小小的血色疤痕遍布其上,有的仍旧不断往外渗着殷红的血ye,数不尽的凌虐痕迹爬上对方白皙的胸膛,那是刀锋狭长的划痕与鞭子抽出的红肿。
人鱼的身体被铁条箍死在了墙上,几厘米长的尖锐钢钉穿透掌心承担整个身体的重量,手掌上的伤口愈合破坏周而复始,新生的组织已经完全和钢钉长到了一起,看起来格外瘆人。应珣担忧地看向人鱼的脸庞,他似乎因为变本加厉的折磨晕了过去,头低垂着让人看不清表情,血ye顺着他银白色的长发黏腻地滴落下去,滴滴答答。
“真的是,他妈的。”
他知道伊莱会让人鱼付出代价,只是没想到会如此沉重惨烈。
应珣失控地冲到气若游丝的人鱼面前,颤抖着双手捧起他的脸颊。
“澜……”
人鱼尖尖的耳朵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下,他微微抬起头,露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庞。
澜是应珣见过最能哭的生物,自从知道哭泣也是撒娇的手段后,那双美丽的蔚蓝色眼眸里就有着数不尽的珍珠少女泪,常常流着没有名字的悲伤,让他每次都不得不柔声去哄。
可在承受过这样的折磨后,人鱼望着朝思暮想的青年,忽然浅浅笑了。
是那样眷恋信赖的笑容,纯洁的无害的,脆弱得似乎碰碰就会碎掉。
仿佛阳光下消散的泡沫。
【这个时候你该替人鱼求情,做的牺牲越大越好,保准能把伊莱气炸。】
“这次你再敢坑我我就怼死你。”
【_(:з」∠)_】
【你不要怀疑我的权威!】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吗?”
苍白如纸的脸庞没有半点泪痕,应珣面无表情地转身向伊莱走了过来,他的步伐极慢极慢,因为稍微加快速度就难以平衡现在摇摇欲坠的身体,伊莱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青年,视线落在对方毫无生气的美丽眸子上,心中仿佛被生锈的刀子切割般的钝痛。
他伸出手想将他拥入怀中,指尖还未触碰到对方的肩膀,应珣就重重跪在了他面前。
膝盖骨撞地的声音响亮得让人无法忽视,伊莱望着跪在脚边的爱人,强烈的怒意顿时如同杂草在心间疯长,吞噬着他最后的理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为他舍弃原本最在意的骄傲,自愿折断翅膀永远都无法飞翔。】
“求你放过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应珣木偶般机械地说着:“我以后会好好听话的,永远只看着你,直到你厌倦我为止。”
【现在开始模仿总裁世界里被迫拍卖初夜的女主。】
应珣仿佛待价而沽的商品般仰起头等着主顾审视,他的眼神清澈而空洞,嘴角却噙着冰雪般的清冷笑意,他专注地望着俯视自己的青年,仿佛他就是他的全世界,再也没什么比他更能占据他的目光:“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求你放过他。”
伊莱无声与他对视着,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温柔明媚的笑意盈满眼睫,他俯身挑起应珣的下巴,声音轻柔得似乎是在叹息。
“应,我从未发现你居然可以如此狠心。”
“你会后悔这样对我的。”
【伊莱—好感度100—黑化值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