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这么坐着不动,岂不是坐实了他被原立江扫地出门,无颜相见的窘迫。
不管是出于什么,他都不能躲着不见,想法,他要大大方方地去给原立江敬上一杯酒!
他还未动,他旁边一个外省的官员就拉着他,“顾总啊,咱们也跟着见见世面去,刘哥,帮我们引荐一下原董。”
那刘总喝多了,口无遮拦地说:“哈哈哈,还找我引荐,顾总以前就在原董手下干过,你该找他引荐。”
王晋脸色微沉,不太高兴。
那局长连忙拽了拽刘总,刘总也意识过来了,气氛有些尴尬。
顾青裴笑道:“说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原董一直舍不得我走,最近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可王总对我的知遇之恩,我也无以为报,只得甘为他左膀右臂。你们看看,这一个是对我提拔有加的前老板,一个是对我恩重如山的现老板,可把我为难坏了。人活着啊,就是矛盾。”说完还自嘲地笑了笑。
知道内情的人只得在心里感叹这人脸皮真厚,表面上却奋力恭维了一番。
顾青裴到最后还是跟着王晋去了,门开的一瞬间,他和原立江四目相接。
原立江喝了点酒,脸色微红,面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干净,在看到顾青裴的一瞬间,僵住了。
但原立江也是个人物,立刻笑了起来,“哎哟,王老弟,赵局长,刘总,今儿什么日子啊,太巧了,哎?这不是顾总吗?我以为你回老家了呢。”
十多个人挤在包厢里,难免显得有些拥挤,知道内情的人眼睛都在原立江和顾青裴之间巡视,兴奋地等着看热闹。
顾青裴笑道:“对,前几天回去陪了陪父母,没办法,过年我都没闲着,有时间总得回去尽尽孝道,可惜啊,还没呆够呢,这不,王总就把我给叫回来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啊,好多项目都等着开花结果,真是个好时候。”
顾青裴最后那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原立江微微眯起了眼睛。
王晋笑道:“原董,来,我带着我们顾总来给您敬酒了。”他特别强调了“我们顾总”四个人,让原立江的眼神又按了几分。
俩人客客气气地敬了原立江一杯酒,原立江还未来得及多看顾青裴几眼,就被轮番而上敬酒的其他人给缠住了。
王晋和顾青裴就拿着酒杯巡了一桌,认识不认识得都客套了一番。
完完全全的交际场合,没有空隙让原立江和顾青裴好好对峙,但对顾青裴来说,他以胜利之姿回归的目的,已经达到。
原立江在说话的空挡看了顾青裴一眼,顾青裴也在看着他,俩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充满了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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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
一伙人敬完酒后,全都回屋了,坐下就开始谈论原家的事儿,都是些顾青裴听腻了的老料,他心不在焉地喝着茶,眼神有些游离。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顾青裴抬头一看,见王晋正举杯与对面的人寒暄,此时下巴微偏,斜斜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沉稳从容的力量,让人心生一股安全感。
和这样的男人并肩,好像世间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和原炀,却像与虎狼并行。
不,谁是虎狼,还说不准呢。
顾青裴微微甩了甩头,找回了一些理智。王晋出身显赫,一生所见所历,根本不是他能相比,这是个比他要高杆得多的男人,如果他疏忽大意,玩儿不过王晋,就会被王晋玩于股掌之间。
他之所以无法对王晋产生感情,而是充满戒备和敬畏,仅仅是因为,他能相信原炀真的喜欢他,却无法相信王晋对他会有真心。一分钱一分货,他顾青裴不做赔本儿买卖,至少,不会做第二次。
顾青裴慢慢地抽回了手,举杯大笑着喝下一杯酒。
饭局结束后,俩人喝得都有点儿多,不过顾青裴酒量更好一些,他跟王晋的司机一起把王晋扶下了楼。司机打开后座,顾青裴把王晋弄进了车里,王晋勾着他的脖子,硬是不松手。
顾青裴半身在外,半身在内,他身高腿长,这么弓着腰的姿势实在难受,“王哥,早点回家休息吧。”
俩人的脸贴得极进,只要稍稍一动,就能亲吻对方,但是他们都没动,王晋醉醺醺地说:“顾青裴,咱们俩之间究竟差什么呢?”
顾青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王晋必然是对自己极有自信的,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顾青裴看得出来,王晋从未把原炀那样幼稚莽撞的小男孩儿放在眼里,绝大多数人如果有机会在王晋和原炀之间做个选择,胜利的多半也是事业有成、温柔稳重的王晋,而不会是还没长大的原炀。
硬要说他们之间差了什么,恐怕就是机缘吧。
如果他先认识的是王晋,也许今天是另一番光景。王晋虽然对人对事永远有所保留,绝不会像原炀那样直白坦荡,但却恰恰能让顾青裴更加安心,大家各取所需,又有什么不好呢,至少,会好过他和原炀闹了个翻天覆地,最后狼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