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屏幕,开始调整程序。
巨大的报警音吵得他心里发慌,他气息愈发的冰冷,好一会儿才把报警系统给关掉。
不想再听到声音,他把恩格语音系统也关掉了,这时候他在主界面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标,点开来看,是一段音频。
开始只是录音,是骆骆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轻松:“恩格你还有什么其它的功能啊。”
“录音算什么,我80块钱买的mp3都可以录音。”
“哦是嘛,你还可以录像啊,你有没有什么我没见过的,高科技一点的功能啊。”
“哎?你怎么反应那么慢,你现在不会正在录像吧……”
这时屏幕慢慢清晰呈现出影像,镜头离得太近,只看见骆骆放大的半张脸,她眼底透彻明亮,笑盈盈的正对着屏幕。
很快镜头就调整好了距离,原来骆骆正坐在餐台上,晃荡着腿,咬半只苹果。
她嘴里嚼着苹果,有点含糊不清道:“还不知道今天做什么饭吃呢,恩格你有没有储存什么菜谱的资料啊。”
她吃了几口苹果,看着镜头等了一会儿,然后哭笑不得道:“这里连调料都不全,你给我找出来世界十大名贵菜肴有什么用啊……我要家常菜,最好是中国的家常菜。”
不知道恩格又显示了什么,她突然开始笑,笑得把苹果核都扔了,弯下腰捂肚子。笑声被记录放大,整个系统音效传出来的,都是她愉快的笑声。
封易从没见她这样笑过,她在自己面前一直是小心翼翼,偶尔的开心也是为了讨好而故作轻松。她其实一直胆战心惊,从来没有放松下来过,封易知道,并认为她理应维持着胆战心惊。
可现在,眼前屏幕中的笑容却令他觉得弥足珍贵。
这种生动的笑是感染人的,更是吸引人的,封易不自觉地倒回去重新播放了一遍,又播放了一遍。
直到看清她的每一格姿态,直到看清她的笑纹如何从嘴角映入眼底,直到看清她头顶上一圈金色颤动的小绒毛------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飞快地关了视频,并彻底删除了它。
然后他表情不变,径直去了实验室。
实验室似乎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他一直在忙,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他又不想离开实验台,那样他就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不知道做什么是对的。
他忙碌了几个小时,像是头困兽被锁在了实验桌旁,越来越烦躁。最后他愤怒地想,那是我的卧室,我为什么不能回去,于是他把手套一扔,转身走了。
卧房中骆骆被吊在那里,脸色更苍白了,像是一片雪花扔进夏日里,随时就会化掉消失。封易突然后悔走进来了,他生出一种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但他最终还是放轻了呼吸,伸手慢慢打开那束缚的铁环。
内刺离开皮rou,发出轻微的声响,手腕上的伤口顿时又潺潺涌出温热的血。
骆骆轻轻颤动了一下,眉头皱紧了,却没有醒来。
封易蹲下来把她放在地上,伸手握住她手腕上的伤口,可那里却像是几处血洞,不停不停的往外涌着血,堵都堵不上,不一会儿鲜红的ye体就沾了他满手。
封易拿来毛巾,把她的伤口粗糙地包扎上,又找来了乱七八糟的药剂,他有点仓皇,手却很稳,但不知为什么却觉得心里发抖,忙活一通最后总算是止住了血。
他把骆骆抱起来,可能是因为她的脸色太惨白了,抱在怀里像是失去了重量。把人轻轻放在床上,封易用毛巾把她皮肤上的血迹,那些干涸的,新鲜的,一一都擦干净。
擦脸的时候毛巾滑过,她的睫毛剧烈的抖了抖,整个人半昏迷着却仍知道躲,她已经顶着床头了,却还想再往后缩。封易想把枕头给她塞好,刚碰到她的头发她就怕得浑身发颤,呜咽声像是心底里发出来的:“疼……”
封易收手回来,不再碰她。
他转身起来,把地面细细都擦干净,然后僵硬地坐在地上,好一会儿,他伸开两条腿,又过了一会儿,他微微仰头靠在墙上,呼出一口气。
封易不禁想起他之前养过的一只猫,白色的,又小又软,一只手就可以托起来。他之前从未养过动物,以为猫就那么丁点大,后来才知道猫是可以长得更大的,自己那只,不过两三个月的样子,只是个小幼仔。
那时候他在庄园里面,与外界隔绝,定期注射一些成瘾药物,然后苦苦抵御,几年下来,他几乎可以免疫任何瘾性物质。
但那时候他脾气特别不好,经常头晕脑涨,看见人就会大发雷霆,下人给他送饭都是悄悄的溜进溜出。
那只小白猫不知道从哪里跑进来的,围在桌子边细细的叫。
那天菜正好有一道鱼。封易觉得烦,但瞪着它它也不走,闻着香味开始轻轻蹭他的裤腿。那么小一只,封易觉得自己要是踢它一脚它肯定就摔死了,于是封易沉着脸喂了它一块鱼。
小白猫一口就叼住了,狼吞虎咽吃了下去,眼睛仍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