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半夜才回到家。
抱着昏睡中的人上楼,宁放忽然想到,好像两人变成这种关系之后,杨亦在他身边沉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还要多。
回到家,把人放下,专心看他右腿,想起医生说的话。
"他右腿受过很重的伤,你看不出他走路有些跛脚吗?他右边比左边低,不可能走得很稳……而且他这样,Yin天都要注意,更不能受凉……"
他……好像经常在浴室里、地板上,性致来了就不管不顾。那杨亦……是不是一直很痛?为什么不说呢?
至少如果他叫疼的话,自己,也会轻些吧?
要温柔点的决定很快被打散,起因是宁放在学校的糟糕人际关系。
宁放向来自负而张狂,自然他也有实力去张狂,人长得漂亮,音乐方面的天赋更是超出常人。而且和大多数艺术生不同,他文化课好得很,当然得到文化课老师的广泛赏识。
所以最开始有人写匿名信说宁放替别人写期中期末小论文赚钱的时候,诸位老师都是不信的,但是那人百折不挠持续不断地写,甚至连报价都附上,千字多少钱、水平高的怎么论价低的又如何……总之倒真是当一门生意在做的样子。
这种事情民不举官不究,但毕竟有人一次又一次地"举",学校什么也不做也不好。于是就按照信上所说,在交易时间抓人,正是人赃俱获--宁放正把一份报告递给班花崔梅。
那份报告是分组布置的作业,宁放和崔梅分属不同组,报告内容当然不可能一样,但那份报告是崔梅的内容,宁放的笔迹。
到这程度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宁放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什么话也不说。他不说,崔梅也不言语,任导员老师怎么说都不听。
虽说艺术院校在某些方面管理得很松,但也还是不能容忍这样大模大样的交易,众老师商量怎么办,也就提出了一百零一招的找家长。
宁放根本没留电话,是季莫如提供杨亦联络方式。正是下午,杨亦请了半天假,尽快赶到。
宁放见是他来,实在忍不住哼了一声:"你们叫他来做什么?他又不是我家长!"
"可是你的学费是他付的啊,而且……"季莫如开口,"而且你不是和他住在一起吗?他当然是……"
杨亦清楚看到宁放脸色大变,也知道宁放非常生气,但这时候哪里有空理会他,上前一步说:"宁放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抱歉……"
"这倒没什么,骆宁放一直成绩很好,音乐上领悟力也高,我们也不希望这孩子拿他的聪明乱用。"导员说,"但是您也看到了……"
他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杨亦心中马上明白肯定是宁放谋生手段之一,那家伙为了赚钱倒真是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口上却说:"我看也不一定吧?宁放现在和我一起住,经济上完全没有问题,何必用这种方法赚那么一点钱。"
涉及到买卖,事情性质就不同了,如果压在帮忙写作业这一点上,顶多也就批评了事,但如果是金钱交易,怎么说也得有处分吧?何况宁放又不是乖乖受教的性子。
自然宁放才不屑于说谎,正要开口反驳,杨亦一步走到他身前挡住他,看向崔梅:"崔同学吧?我记得宁放给你打过电话,你们两个……在交往?"
崔梅不是笨人,马上就明白过来:"是啊,杨……叔叔,宁放是怕你知道怪他,所以才不说。"
帮女朋友写报告,实在算不上什么大错误。
宁放怒从心头起,起身伸手要推开杨亦,杨亦从公司一路跑过来,本已经很累,勉强保持平静,其实已经是强撑。宁放这一推,他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宁放愣了一下,马上想起医生说他骨头脆,如果跌倒,比一般人要容易受伤,连忙把他扶起。也顾不上什么辩驳之类的,连生气一时都想不起来,俯下身就去看他腿怎样了。
众人也都围上来,七嘴八舌问他怎样了,杨亦回答:"没事,只是我出过车祸,腿脚不是特别方便。刚才赶过来又急了一点……如果没什么大事,我可以先带他回去么?我会教育他的。"
谦和有礼的态度,端正五官英俊相貌,在场女老师几乎是百分百,一名帅哥一位美男当前本就难以抵抗,何况帅哥显出那么一些脆弱,格外突兀也格外引人心动。导员点头,把收到那堆信都给了杨亦,跟他说了几句让他好好教育宁放,就让他们走了。
人出去了,导员看着他们背影,愣了片刻,问季莫如:"那位杨先生,全名是什么?"
"杨亦。"季莫如把这两个字记得很牢,回答说。
"杨亦……"导员挠挠头,"总觉得这人我应该见过,可是哪里呢?"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三人出了办公室大门,宁放扛着杨亦就下楼,完全不管不顾一旁的崔梅。崔梅满脸通红地挡在二人前面,低声开口:"宁放,其实我……"
宁放冷冷甩了她一眼,让她立时住口。杨亦站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