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敲了敲桌子。
书歌看到他,笑意更加明显,反手取下一个杯子,调好一杯酒给他,然后两人几乎靠在一起,说着什么。
他们……是什么关系?一个bartender一个吉他手,难道近水楼台日久生情?
……男的也没关系吧,如果是他选择的……
“喂,你怎么不把门关上?”离承颀近的一人忍不住了,起身去关门,“真是,前厅的声音都传过来了……”
承颀被他这么一说,猛然惊醒,向吧台走去。
“你这两天全职?那就太好了,最近也算假期,周末人多,Leo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吉他手温和笑着说,“等吧给的价高,比你做那些体力活和翻译好得多……不过Sidney,你真的不用我帮你还钱么?”
“反正是欠老板的,转成欠你的也没区别,而且你有那么多钱么?”书歌笑笑。
“这么看不起人?”
“我知道你收入高,不过我欠下的数目,对工薪阶层来说,是太大了。”书歌说,“还好老板不急,不过欠着这么一笔,我也不安心。”
“书歌,你欠什么钱,欠多少?”一旁的承颀开口问,“公司可以垫付,到时候从你工资里面扣就行……”
书歌摇摇头,不理会他,还是跟吉他手继续说着:“听说外面那位要出道了,是不是真的?”
“有几家公司找上门,应该快签了。”吉他手侧头笑了笑,笑容勉强。书歌拿起小匙在酒杯边缘敲几下:“杨,当断就断,我们已经老到没什么资本跟他们斗下去的程度了。”
“Sidney,把Ryan放回来吧,一会儿你们再勾搭!”乐队主唱的那个高喊一声,客人们都笑了起来,吉他手站起身,拿起书歌为他调的酒一饮而尽,走回乐队中。手一挥,一串音符流泻而出。
“I wonder should I go or should I stay, the band has only one more song to play...”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歌声吸引去,只有承颀看着书歌:“还是让公司来还钱吧,你身体不好,不要能工作这么久。而且这里环境太杂,万一出什么事……”
“抱歉,如果您不点酒的话,可以让开一下么?”书歌很客气地问他,“我要去送酒。”
“我帮你……”承颀伸手去接,书歌飞快绕开:“本吧规定,不可以劳烦客人动手。”
承颀看了是书歌一眼,表情数变,终于转身离开。
主唱声音悠扬,在唱着:“it’s all over now, nothio say. Just my tears and the orchestra playing...”
承颀听着,脚步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幸好这些年下来,对自己的控制能力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程度,而且早已经想到眼下这情况,心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准备。
可是,真正看到他和别人亲密,还是连呼吸都艰难。偏偏乐队唱的歌都跟他作对,好像在重复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死心吧。”
走出去,回到那间屋里,老板还在。承颀走到他面前:“书歌欠你多少钱?我还。”
老板带着笑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还?你凭什么替他还?”
“我是他上司,我……他如果在外面欠钱,就不能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工作上。”这话问得真利,承颀眼神变了几下,才回答。
是啊,他凭什么?书歌连半个字都不肯跟他多说,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替他还钱?或许书歌宁可在这里累死,也不愿意得到他的恩惠呢。
承颀想到这里,眸中光火全熄。数秒过后,却又恢复了清明。
没有资格也好,会引起对方厌恶也罢,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怎么把书歌救出来。
老板一笑:“我也是他老板,你猜如果我让他别在你那里做了,专心在等吧工作,他会怎么说?”
承颀眼神一缩,瞪视老板:“书歌怎么会喜欢这种工作……”
老板笑眯眯地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英俊的脸上现出嘲讽:“你说,把他推下火坑的人,和至少救了他一命的人,相比,他会偏向哪一个?”
说完把那张纸放到承颀面前,对他笑笑。
承颀只觉天旋地转。
这张纸很熟悉很熟悉,正是当年书歌签下的高利贷。
“封锁书歌消息,阻碍我找他的人,是你?”承颀问,“你想要什么?你打算对书歌做什么?”
老板对他笑了:“总之不会是骗他信任骗他爱上,然后拍下做爱时的情景,在毕业晚会上放,更不会找他可以称得上亲人的人一起害他,让他借下高利贷被黑社会抓走,送到酒吧里卖……”
承颀咬紧牙关,尽量保持脸上神色不要有太大变化,手不停地颤抖,从指尖开始,到手臂都禁不住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