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滴暗绿的泪,带着还未被湮灭的仅存余温。
“……霄城,你不要放弃,我就不放弃……好不好?……”
他喃喃地握着那块玉,直到掌心被硌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一丝微光爬上眼帘,抬眼望去,窗外天空已经泛起了一层蒙蒙的鱼肚白。
彻夜无眠。
天将破晓。
<谁言明月不知愁>
凌墨白的车是次日一早到的,只是他并未去见凌双年,而是悄悄地先叩响了凌霄城的房门。
“……大哥?”
凌霄城一宿没睡着,少了怀里那个温热绵软的身躯恣意搂着,再怎么厚实的被褥也暖和不起来。
“我在半路上接到的消息,这附近都找过了?”
“恩。”凌霄城点点头:“一点痕迹也没有……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洛梧呢?”
他瞟了一眼凌墨白本该带着佛珠却空荡荡的手腕。
“……他回家了。”凌墨白的眼神暗了暗,“不说这个,爸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凌霄城摇头:“你也知道爸的性子。”
“是啊,又冷又硬,跟你一样。”凌墨白倒是笑了笑:“能不能从妈那里问点什么出来?”
“没用。爸这次做得绝,一个字都不透露。”凌霄城叹了口气:“我是怕万一他威胁……”
凌墨白点点头,示意自己懂得:“我明白。你也别太紧张了,再怎么说爸也是为你好,不会太过分的。”
“但愿如此。”凌霄城勉强动了动嘴角,却扯不出一个勉强的笑:“如果一直都找不到……”
“不会的。”凌墨白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定等会儿爸自己就想通了呢。”
“大哥?”
凌慕颜从背后闪出来:“你这么早就到了?”
“妈呢?”凌墨白转身去问她:“还没起?”
“没有,昨晚睡得太迟,大概是担心,又和爸说了好一会儿才睡的。”凌慕颜扫视过面前几张轮廓颇为相似的脸上一模一样的疲倦之色,苦笑道:“……看来昨晚都没睡好。”
吃过早饭,凌霄城在家里也呆不住,带着人继续去城里找。等白湘起来的时候,只剩下凌慕颜和凌墨白两个人。
“墨白,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白湘奇道:“听人说应该还有一个小大夫才对……”
“妈,别听信那些流言。”凌墨白笑了笑:“一个朋友而已。”
白湘似信非信地扫过他空空如也的手腕,也顺着他的意转开话题:“霄城呢?一大早就没个人影儿。”
“出去找人去了。”凌慕颜叹气:“您也知道,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还在家里待得下去。”
“你爸也太严了,连我都不肯说。”白湘哼了一声:“问了他一晚上都不肯松口。”
不远处的街道上劈劈啪啪地响起一阵鞭炮的热闹声响,白湘向窗口探了探头:“日子过得真快……没几天就要过年了。”
“……但愿今年能过个好年。”
她拍了拍凌慕颜的手背,无声地再次叹了口气。
“将军,”杨海苦着一张脸,握着方向盘实在不知道该往哪儿开了:“这附近城里都找了三遍了,都没有啊。要不,我们再去城门那儿看看?”
“……算了。”
凌霄城沉默良久,“苏州城里全是他的人,这样毫无头绪地找……也不是个办法。”
“那……那怎么办?”
“上次让你问我爸那几个亲信,尤其是杨羡那一拨人,昨天有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问了,没什么特别的……就像平时那样,不过有人说看到有两个像是穿着凌府制度的人从钓鱼巷后口子里走出来。”
“钓鱼巷?”凌霄城闻言疑惑道:“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
“嗨,将军,谁敢在您面前提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地方。”杨海打了个哈哈:“就像是周公里那样的地方呗,秦淮河边儿上苏杭一带,都管这种地方叫钓鱼巷。”
“去那儿看看。”凌霄城当机立断道:“离家近不近?”
“说近不近,说远么……又不是很远。”杨海甩着方向盘,一踩油门开了出去:“弟兄们当然在那儿去问过,不过都说没有,怕有人藏着不说实话,还特地装成客人的模样进里面去查了查,确实没有。这地方可疑,我也去看过,但都不像是藏了柳老板的样子。”
“杨羡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杨海摇头苦笑:“将军您也知道,这苏州上上下下,谁敢不听老爷的吩咐。说句不中听的话,就是宁可得罪您,也不敢去违背老爷的命令。”
凌霄城蹙起眉来,的确,他就算再怎么冷傲狷狂,只要不碰触到底线,也还是依着军法宪制,不会轻易伤人。但凌双年就说不准了,当年打江山时候的匪气还残留在骨子里,这些年成家立业虽已收敛了很多,也难保不会再犯。
——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