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害怕,只是稍稍退后便再卷土重来。这一次他们排开更大的阵势,想把他风月明也一并困死在江边。
风月明冷笑一声,趁敌军的包围圈尚未完成一声令下,手下骑兵也排开阵型,从正面向敌军冲杀过去。这是他从朱棣处学来的雁翅阵,两千骑兵几乎是一字排开,却又形成一条能够相互掩护的微妙弧线,向chao水般涌来的敌军平推过去,将骑兵的战斗力提升至极致。
敌军人数虽多数倍,但处在最前方与风月明骑兵接触线上的士兵却迅速溃败下来。琅琊铁骑在此时此刻展现出他们极佳的战术素养和单兵作战能力,两千骑兵整齐划一地前进,从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挥刀,让位处战场最前排的敌方步兵几乎是瞬间倒下。
张冀北为他试图把风月明一并困死在江边的贪欲付出了代价。为了形成包围圈,他的士兵过于分散,以至于第一排步兵被砍倒的时候后面的第二排步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很快风月明的雁翅阵向前推进,第二排的步兵同样不堪一击,纷纷倒下。这时第三排的士兵反应过来,想上前接应,却被杜豫的一轮箭雨射住。张冀北的叛军虽在人数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却无法在两军交接的局部战场上站稳脚跟,多数士兵都处于有力难使的干瞪眼状态。
很快,叛军的阵型被风月明冲开一个缺口,缺口附近的敌军开始逃散。张冀北审时度势,果断放弃了包围风月明的想法,命令前排士兵后撤,开始紧缩阵型。风月明则势如破竹,一鼓作气穷追猛打,趁着敌军调整阵型的机会从江岸一路向东推了两千余步。
风月明仗着他骑兵卓越的战斗力本欲继续扩大战果,无奈敌军阵型转换完成,形成排列密集的步兵方阵。他的骑兵每挥出一刀,必有三杆长/枪反击回来,若再强攻必然损失惨重。再加上敌阵背后另有源源不断的支援加入战场,包括一直延绵到江面的大量步兵和弓箭手,一眼望去无边无际,想来是张冀北决意决战,将全部的十万兵力全部投入到战场当中。
“回城!”风月明见好就收,领着手下骑兵风一般退回了武昌城。张冀北的十万大军则结好阵势,高喊着“恢复大汉”的口号,一点点向城下威逼过来。
“准备迎敌!”风月明刚传下命令,忽然云河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老大不好了!另有一股部队出现在城南不远处,也朝我们杀过来了!”
“你说什么?”风月明剑眉一竖,“怎会还有敌人?他们从哪来的?”他望向聚集在北门城墙下准备攻城的张冀北叛军,沉声道:“北门这边已经有张冀北近十万的兵力了,若是南门还有人,那恐怕只能是……”
朱玄忽然打断他道:“恐怕只能是姬烨的荆州兵了。”
“哼!”风月明冷笑一声,“姬烨好大的胆子,方瑜手里尚有八千人驻守常德,他荆州兵凭什么来打武昌,老家不要了吗?”
“他看破了蓝若海的计划,所以断不能坐视张冀北被我们聚歼在武昌城下。”朱玄道,“姬烨智慧过人,定然也从我们奇袭武昌的举动联想到了其后的连锁反应,当然也知道如果他不来,等待张冀北的只有死局。他或许在常德有jian细,知道我们在常德驻军不多,更没有水军战船,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地驰援武昌,与张冀北两面夹击我们。”
云河焦急道:“那该如何是好?他们若是立即发动攻城战的话,莫说等蓝若海来会师,恐怕一天都撑不住呀!”
方瑜啊方瑜,如果是你,此时会该怎么办呢?风月明沉默半晌,断然道:“敌人既然分兵来攻,我便分兵拒之。”
风月明说得慷慨激昂,杜豫被他的豪气触动,大声道:“请前将军吩咐!”
风月明手一挥,指向城北的方向:“杜豫,我与你八千战士,死守北门,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杜豫大声领命。
风月明又向云河道:“云河,你自点兵两千为后备,可以权宜行事,支援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
“是!”云河先是答应一声,旋又疑道:“那……敢问前将军……”
风月明明白他的意思,淡淡道:“我会带剩下的一千人,出南门会一会张冀北的这位智囊,看看他凭什么这么贪!”
军令很快传达下去,武昌城南门大开,风月明率领一千Jing锐冲了出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姬烨。
姬烨是个已过中年的高大汉子,虽然头发已大半花白,却仍然腰杆挺直地高踞马背之上,望向武昌城的目光充满了Yin冷和杀气。至于姬烨身后的战阵,虽然从数量上至少有两万之数,然而多数面带疲惫之色,显然是连夜从荆州急行军至此。
风月明长/枪一振,毫不畏惧地一马当先冲向敌阵,众骑兵见主将身先士卒,也纷纷叫喊着向前冲杀。
这是一场以少打多,以一千对两万,或者说以卵击石的战斗。风月明不敢正面展开决战,只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反复牵扯敌军的阵型,让本就疲惫的敌军来回奔走,疲不能兴。在消耗敌军战力的同时也消耗着他们的士气和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