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一切地扑向长歌,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一样发狠地啃咬对方的嘴唇,长歌没有反抗,许晨只依稀听到一声叹息,唇齿间都是铁锈一样的血腥味,许晨吻得用力,也吻得无望。
他似乎是想从这一个吻中留住什么又或者是确认什么,他说不上来,他抱紧对方,舌头紧追不放,巴望能得到一点回应或是安抚。
许晨最后怜惜地在被自己咬破的唇上舔了又舔,他起身,用一贯出现在长歌脸上的得体的微笑对他说:“抱歉,失礼了。”
长歌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不用放在心上。”
和寻常没有什么差别,长歌一路把许晨送到那片正在掉叶子的银杏树林,许晨有点受不了的开口:“你走吧。”
“嗯。”长歌应了,停在那儿没动,打算目送他离开。
许晨踩着干枯的银杏叶走过去,每一声破碎声他都分不清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他脊背挺得很直,又是坚强又是怆然,每一步都走得沉重又坚定。
这一次没有人回头,也没有人追上去。
长歌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与自己渐行渐远,他想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失去他了。
是啊,就算再舍不得,也不能一步三回头,你得往前看,走你自己的路。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许晨用手挡住脸,浑然不在乎旁人让的看法,他仰着头,痛哭失声。
长歌还是站在那里,突然,他脸上淡然的面具破裂开来,露出无以复加的悲凉,只是无人得以窥见。
碰上许晨的时候左萌吓了一大跳,她一个劲地寻问怎么了,许晨只说身体不舒服,让她代为请假,回去睡了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他是被饿醒的,冰箱里塞满了食物,满满当当的,他静静站了一会儿,胸口空荡荡的。
最后拿了一罐啤酒,扣开易拉罐,没什么犹豫地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这酒不算烈,但毕竟许晨不擅饮酒,胃部立刻火烧一样,接着就是翻江倒海的痛,许晨蜷缩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没几分痛意从面上显露,这点痛,比起心里的,又算得上什么呢。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不断得到又不断失去的过程,可再得到的又是否比得上那些失去的,确实值得玩味。
许晨请了很长时间的假,他在这所大得怕人的房子里睡得昏天暗地,一旦他清醒着,哪些关于长歌的记忆就会像chao水一样淹没他,而他能做的却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溺毙。
没有人会在睡觉的时候把自己抱进怀里,他从梦里醒来只摸到身侧的一片冰凉,也没有人会在早上叫醒自己,只为了讨一个早安吻,或者是赖皮要让自己帮忙系领带,说起来许晨现在已经能系好一个完美的温莎结了。
没有人会因为自己挑食的坏毛病在做菜时费尽心机,没有人会有事没事来亲自己几下,没有人会抱着自己反反复复说着甜蜜的情话,没有人会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熬好一锅白粥。
失去他,就好像天边的星星都突然熄灭了,从此夜幕只有黑色这一种颜色。
无论做什么,脑子里都是挥之不去的他的影子。许晨觉得他被那些回忆和过往折磨得快疯掉,他在一天阳光很好的下午,脱光衣服躺进浴缸,右手边放着锋利的美术刀。
当然最后他放弃了这个念头,美术刀只在手腕上留下一个浅浅的伤口,他像感觉不到痛似的,把手慢慢浸进水中,看着鲜红的血ye一丝一缕的像花朵一样氤氲开。
微博上还有人在指责他,许晨干脆关了评论,发微博艾特那个叫五五的画手,“我准备停更了,你不是说我抄袭你的吗?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
回学校上课,这些人是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浮想联翩的,看到他手腕上缠着的绷带时,立时在心里脑补了一场大戏,看着那些或同情或心灾乐祸的嘴脸,许晨不禁觉得好笑。
这事被迅速放上贴吧,里面的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流言纷飞,连长歌都听到了风声。
长歌犹豫了很久,才给左萌打了电话询问许晨的近况。
左萌Yin阳怪气地笑着:“哟,这不是我们顾总吗?你要是真关心他,怎么不好好回想一下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呢。”
“你不明白。”长歌揉着眉心,有点头疼。
“是,我是不明白,我还不老子为什么连争取都没有就把他让给了你这种傻逼!”
左萌气得要命,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已经迟了。
“你……?”长歌眉头皱得更紧。
“是啊,我告诉你,要是他真和我在一起了,你哭都找不到坟头!”
长歌的眉头缓慢痛苦地舒展开,他语调温柔,可眼底分明一片悲凉:“如果可以的话,请替我照顾好他。”
左萌受不了地骂了一声“老子扌喿你妈的!”然后“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听着嘟嘟的回声,长歌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手掌用力收紧,最后还是无力的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