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缓的花香被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冲跑,房间内的家具被搬到地下室,取而代之的是各类看护仪器,费城别墅的这个房间,已经被改造成了一间小型病房。
盛久书用不那么齐全的器材为床上的女人做了初步检查,他对把他请过来的男人说:“状况很好。”
女人头发枯黄,Yin部肿胀,有多处未愈合的撕裂伤,肌肤叠加着新旧不一的淤痕,瘦得如同一把枯骨。
柏宁:“你说这叫状况很好?”
“确实很好,生命体征平稳,骨头都是好的,只有皮rou伤,至于其它的,”他把血样收进冷藏箱:“具体结果我明天下午送过来。”
妱玓在走廊里和菲利希亚玩她的金皮球,她听到开门的动静,迎面看见被柏宁从酒店里请来的医生。
身材修长的男人穿着常服,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眼头下勾,眼型圆如杏仁,尾端陡然下落,又翘起一个尖尖。他的长相风雅柔和,但眼神戳破春风,漠如冰雪。
这是第二次了,妱玓还是没习惯,被激得打了个哆嗦。
她叫住打算关门的柏宁,问道:“她醒了吗?”
柏宁:“还没有。”
妱玓:“情况怎么样?”
柏宁:“盛医生说还可以。”
“哦”妱玓欲言又止。
柏宁从外面把门轻轻带上,他走过来对菲利希亚说:“哥哥有点事情要和这个姐姐谈,你可以先去旁边的那个房间玩吗?”
菲利希亚点点头,抱着小皮球去花园了。
柏宁打了个手势,他身后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上前,把牛皮纸袋递给妱玓。
他说:“这是证件和账户,户头有二十万美金。”
妱玓打开确认了一下,她道:“谢了。”
柏宁挥挥手,要回去照看游樱。
妱玓捏着纸袋有些踌躇,还是说道:“你等游樱醒了之后,你告诉她,我只是拿钱办事。”
柏宁:“嗯。”
妱玓站在走廊里,和着关门的声音轻轻舒了口气。
她再次打开牛皮纸袋,把ID卡抽出来,默念着上面的姓名、身份号码和假的住址。
国内的身份证和护照在她包里,柏宁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她随时都可以回去,不过傅黎煦不会善罢甘休,她得避避风头她掏出手机,用国内的电话卡打了最后三通电话。
第一通给颜律,请求他帮衬着点她妈妈。如果傅黎煦去找他麻烦,就把她的家庭背景半遮半掩地告诉他,重点放在她和吴国栋是如何父女情深。
第二通给吴国栋,用满心欢喜的语气告诉他,她和一个身家过亿的富二代情深意重,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如果那个富二代来找他,让他拿出父亲的威严,为难为难他,以防她到时候嫁过去不受重视。
第三通
妱玓停在廊前,引路的女仆微笑着停下来等她。
费城的下午,国内是凌晨。
男人还没有睡,声音有一种清醒的疲惫。
妱玓看着花园里黑色长卷发的小女孩儿,她抱着一盆水,晃悠着漂浮的小金球,墨绿色的眼睛看着她,露出甜美纯真的笑容。
妱玓忍不住回了菲利希亚一个笑,直到男人疑惑地“喂”了一声。
她笑着说:“游樱现在安全了,她在她的朋友身边。”
她没有回答男人的追问,挂掉电话,用耳钉戳出卡槽,徒手掐断手机卡。她把断裂的手机卡连同手机一起放在女仆的手心,让她收进裙袋里。
她向着阳光踏出一步。
可爱的混血小公主跑到她身边,中西美三国语言掺杂着问她:“姐姐,你要走了吗?”
妱玓蹲下身子,然后直接坐到地上,她把菲利希亚的长发分缕,答道:“是的。”
菲利希亚被她转过去,不明白这个姐姐在做什么,但这个姐姐很漂亮,她也无所谓她做什么。
她问:“姐姐,你以后还会来和我一起玩吗?”
“应该不会啦。”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虽然你不能来,但我可以去找你玩呀。”
名字啊
妱玓编发的手一顿。
她不再是某个地级市乡下的吴招娣,也不是去掉姓没改名,一厢情愿地以为做出了报复,从头至尾只在恶心自己的妱玓。
她有新的id号,她有另一张证件。
她与过去毫无关联。
妱玓手下飞快,把复杂的编发完成,随手从路边掐了朵花插在应该有小蝴蝶小水晶发卡的地方。
女仆从裙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菲利希亚惊喜道:“好漂亮啊!”
那当然啦,实习的时候,我用这个发型把全幼儿园的小女孩儿都哄得不哭不闹,缠着我撒娇呢。
妱玓的笑容越来越大,她伸手抹掉眼角的水珠,用她读书四年,练习的最温柔、最耐心、最调皮的孩子也会信赖她的笑容对菲利希亚说:“我叫Shirley。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