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都是汗,眼神中充满不确信,甚至不敢多看庄灵两眼,免得他发现不妥不让他弄。
庄灵出去的间隙里,韩衡还在想,真是巧,恰好让他发现了这本书,里面还记载了怎么把充满灵力的兽骨制成器物保管。人是高级动物,却也是动物,目前这枚戒指带来的一切效用,韩衡觉得只有这本书上所说的可以解释。
朱砂色泽随ye体不断被搅动而均匀透亮。
桌上正正摆着一个长宽见方的沙盘,韩衡满头大汗地用木棍在画盘中先推出一个圆,从前他唯一的一点儿业余爱好就是画画,不少粉丝找他签名都要求他画一个卡通小人儿,郎东也是照着他的画做出的这张脸,现在画阵法,要不是他会这一手,估计一个圆都能画成瘪的。
庄灵进门。
韩衡没有分神看他,也没说话,沉默不语地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树枝上,只有小指粗细的树枝拖出的尾巴在沙盘里慢慢成形。
一直仰头摆尾的雀出现在八角星一个空缺中。
最后一笔提起,韩衡已经满脸都是汗。
庄灵拿干布给他擦了一下,韩衡头自然而然抬起,端详面前的沙盘,觉得满意了,换朱砂描其中的三个图形,分别是狗、猪、羊,涂完以后,拿起碗旁边锃亮的一把匕首。
“我来吧。”
韩衡看了一眼庄灵,把匕首给他,心想说不定自己真的割不下去,而且他也不懂从哪儿放血血流得多又不至于真的伤得多严重。
不过匕首割破手臂时,韩衡还是痛得稍微缩了一下。
庄灵没有停下动作,放了半碗血出来,嘴唇微微分开。两人挨得很近,韩衡明显感到庄灵松了口气。
“你害怕啊?”韩衡活动两下包扎好的手,问庄灵。
“不是,有点紧张。”庄灵面上微红。
韩衡嘴角弯翘起来,隐隐透着点小嘚瑟,不过没说什么,用毛笔把该涂的四条线涂了。
“还要做什么?”庄灵用微微发抖的嗓音说。
韩衡其实也很紧张,但他觉得我不能表现出来很紧张,不然看的人不是更紧张了吗。放下碗时,他朝庄灵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再次对照那本禁|书,下一页上面有掐诀的手势,有点复杂,要不是韩衡手指长,可能就断了。
在旁边人看来,韩衡现在一面念念有词嘴里嘀咕什么,一面手指掐成一个扭曲奇怪的手势,眼睛半闭着,就像是个疯子。
那枚重新镶好的骨戒在韩衡的手上戴着,但没有像前几次韩衡晚上掐君晔灏时那样发出红光,根本没有变化。
庄灵既着急又不敢叫韩衡。
时间的流逝变得十分缓慢,起初韩衡微微皱着眉,现在眉心已然放平,嘴里念念有词,但要是仔细听,他一直在重复相同的一串发音。
汗水从庄灵的额头往下滴,扎在眼睛里一阵刺痛,他眼睫闪了一下,顾不上去擦。
这时,韩衡手上戒指发出了白光,那道光来得很快,去得也快,要不是庄灵一直盯着戒指看,可能发现不了,白光如同利刃,穿破窗纸而出,斜斜扎进天际。
外面,正是夏日炎炎,炽烈酷暑,无人注意到这一束顷刻射进天空的光剑。
突然,韩衡嘴唇停止喃喃自语,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半闭眼坐着的姿态。
屋子里静得可怕。
庄灵犹豫再三,伸出一只手,就在快碰到韩衡的时候,“啪”一声,他的手被韩衡抓住了。
韩衡睁开眼,哈哈笑着去拍庄灵的脸。
“………………………………”刚才的一瞬间里,庄灵呼吸都被逼停了,这时看韩衡桃花眼里都是笑,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在他停止自言自语时就已经结束了这个仪式,还在那儿装神弄鬼想吓唬他。
气得庄灵把韩衡抓到怀里,本来想狠狠揍他一顿屁股,却低下了头,深深在韩衡的发顶上吻住,半晌没能动弹。
“……庄灵……真没事儿,而且我刚才看见……”好像玩儿大了。韩衡忐忑不安地抬眼瞟人,却看不见什么,只是被庄灵抱得特别紧。他真喜欢被人抱这么紧,虽然骨头有点被挤压的微弱疼痛,却仿佛直接感受到了庄灵在乎他的一颗心,韩衡从来没这么鲜明地感受到庄灵在乎他,这时,被抱得有点痛的胳膊清楚地诉说着这个事实。
庄灵粗重的呼吸声好半天才平复下去,他贴着韩衡的耳朵吻了吻。
“看见什么?”
就在方才的一霎,韩衡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人的眼眶里,看见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场景,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可以确定是他没有去过的地方。
韩衡回忆着说:“有很浓重的异域风情,是竹楼,墙上挂着颜色鲜艳的毛毡,大花瓶里插着孔雀尾羽,对了,地上放着一根木杖,有点像金水巫神会用的法杖。我曾经见过几次。在哪儿见的记不清了。虽然是竹楼,规模却很大,单独的房间都很大很气派,陈放的器具都是金银器,手工Jing巧,应该不便宜。而且……我们一路行来,金水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