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衡也觉得很奇怪,而且这是一枚骨戒,裂纹却隐隐透着点红色。要制成骨戒,早就不可能还残留着血迹,那应该不是血。还是真的磕碰到了,自己却没注意?用另一只手食指拇指捏着骨戒在无名指上转了转,没有什么异样,韩衡挠了挠头:“没事,可能什么时候撞到我没注意。”
洗完澡回到房间,韩衡坐着边擦头,边翻看白天没看完的那本书,小半个时辰后,一小段话吸引了他的注意:“灵兽、物化归天地后,可以术留驻灵力于自身,如骨、框架、支柱等,皆可作为灵力留驻之凭借。”
韩衡把书翻到封面瞥了一眼,封面上字都没写。
这样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怎么混进来的。不过这不重要。
韩衡又往下翻了翻,发现这里面大部分讲的是秘术,有点像一本囊括逸闻杂记的笔记。
书页翻动停了下来,当中是一个八角星阵,花鸟虫鱼分布其中,正中是一个人形,呈大字张开手脚,手脚分别与阵中四条线重叠,就像一个被捆在木架子上受刑的人。
韩衡仔细看了看。这是一个反噬阵法,人并不是要躺在上面,而是要在阵法中,以中了他人巫术之人的血,涂满阵法中那四条线的凹槽。也就是说,这个阵法不是用笔画出来,而是要在沙地中用硬物划出凹槽,如果在地面上,就要用刀刻。
很多阵法看上去还是很奇妙的,就是没试过。这个阵法作用不大,前提是被人下了巫术,对蛊术则无效,蛊是蛊虫进入人的身体,引起的僵化反应,类似扯线木偶。巫术则更加神秘邪恶。
翻到下一页,韩衡眼神愣了愣。
满满一页人头,站在一个坑里,特别像古时候给皇帝陪葬的陷坑,让人惊悚的不是那些炭笔画出的黑色人形,而是上面朱笔画出的一个×。×的意思即消灭,这应该是一个杀人的禁术。果然,再翻过一页,就是详细的画阵方法。
韩衡把书丢在桌子上,起身往外走,没走两步,又返回来,用另外一本书把这本书盖住。
“随手拿的啊,我随便翻了一下,和星相、术法、历史有关的都拿了。”乌翠在给米幼收拾护具,直起身好奇地看韩衡,“怎么了?”
“好像其中有一本是禁|书,记载了大批坑杀人的术法。”
乌翠笑了笑:“反正你也使不出来,担心什么?而且如果是禁|书,怎么会正大光明摆在观星塔里。时间紧迫,我们都没有来得及仔细找,拿走的是你曾经经常翻阅的那一部分,可能把放在那附近的也搜刮了几本,夹带出来了。”
在上齐京城时,韩衡得到了手上这枚骨戒,虽然后来也是首次画法阵,但他明显能感受到,注入法阵的那股力量,不是他自身的力量,那种微妙的能量流动,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察觉出来。
旁人看到的是法阵透出的光射向天际,而他当时手里是一碟朱砂,一笔一画中都能感受到骨戒滚烫,眼睛看不见的能量如同chao水般涌动着。
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书并不是谁放进来的,韩衡就放心多了,实在怪不得他现在小心谨慎,那本书里记载的最后一个阵法太可怕,是能瞬间绞杀成千上万兵士的邪术。
一个念头在韩衡的脑海里浮现:君明焱屡战屡胜的过程中,究竟有没有用过这个术法?如果没有,这本书为什么会出现在观星塔?
乌翠如果收拾起的是他常常翻阅的那部分,也就是散落在桌案附近的书,当时虽然挑选出了一部分韩衡认为最该先读透的书,原本就堆在书案附近的那些他也没有特意收走。
国师本人比他收拾东西简洁多了,书案附近根本就没有多余杂物,书也没有几本。
这些只要翻阅一下大梁近二十年的史籍就能知道。如果没有记错,他曾经抄过一本,就夹在医药类的典籍里。
韩衡又马不停蹄奔回房,坐下来,从脚边的箱子里翻找那本摘抄的册子。好不容易翻出来,已经满头大汗。
庄灵洗完澡进来,就看见韩衡对着灯,无比认真地在翻手里的册子。韩衡认真的样子真好看,当初拆下纱布以后,庄灵就彻底震撼了,这样一副艳丽的五官也不显得女气,就是说不出的好看。英俊,也好看。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么安安静静看着韩衡,庄灵的内心就能获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好像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险滩,他都能一往无前地闯过去。
突然,一阵狂喜出现在韩衡的脸上,随之而来的是一脸凝重。
庄灵走过去,问道:“发现什么了?”
韩衡看着他,眼神有些挣扎。要不要告诉庄灵?好像也不用告诉庄灵,国师已去另外一个世界,现在他就是国师,这个术法就只有他自己会用,庄灵自然不用提防。
然而,看着庄灵明显有些担心的表情,韩衡还是指出那本记载杀阵的书上所画能够绞杀上万士兵的阵法给他看。
“我在看这个,你再看这里,记载了君明焱在位期间几次较大的战役,当时还是国师本人在。我相信国师本人确实是个高深莫测的人,他在君明焱身边的十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