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这一切。
王总管毕恭毕敬地听那姿容华贵端庄的女人吩咐,同时他将一个药瓶藏到了袖子里,诺诺应是。
女子头戴凤凰衔珠金步摇,宫装颜色是正宫皇后才能使用的正红。
是皇后,皇后让王总管把刚才偷偷摸摸藏入袖子里的药瓶里的东西放进“那碗水”中,结合她说话的内容——“无论是不是真的皇室血脉,都有本宫说了算。”
眼前场景迅速一花,仿佛有什么东西抓紧了韩衡的头发,把他从太监的躯壳里提拎出去。
韩衡心念电转,一下子想通了。
皇后让王总管把某种药物放进一碗水里,这碗水关系到某个人的皇室血脉。
第三个场景里,身着八卦袍的上齐国主端坐在蒲团上。
上一次国主已死,韩衡也不知道他是否是隐形的。
这一次显然他不是隐形的,因为国主看着他说了一句:“国师,你来了。”
“啊,来了。”来你妹啊!韩衡内心抓狂,面无表情地应道。
陆晟德眸中俱是疯狂与迷乱,像是一个邪教徒,他竭力想按捺语气里的狂热,脸颊兴奋得通红一片。
“那我们这便开始吧,国师大人。”
“开……开始?”情况不大妙,开始?开始什么?
陆晟德想站起来,膝盖却不能着力地弯了一下,堂堂国君朝着韩衡跪下了。
“今日是个吉日,国师说好,要带着朕,白日飞升的啊,国师……”想到什么,陆晟德脸色倏然一下抽成毫无血色的苍白,嘴唇嗫嚅,“您……您不会是反悔了吧?”
“怎么会。”是啊,反悔了!如果在自己的梦里把陆晟德气死了,这算用的冷兵器还是□□,陆晟德会死吗?如果陆晟德死了,上齐必乱,相当于加快了六国一统的步伐,这个世界环境的失衡,发生在六国一统以后。
不行,不对,陆晟德还不能死。
就在韩衡想说话时,门突然从外面开了,一柄冷剑透胸而入。一切发生得太快,等韩衡看清胸口透出的带血剑锋,顿时感到十分不妙。
但是一点也不痛。
他手指碰了碰剑尖,很是疑惑,身后有人一声厉喝:“祸国妖道,哄骗国君行无道之事,本王这就替天行道!”那柄剑又深了几分,韩衡整个身体被掼到墙上钉住。
这是我自己的梦。
才刚这么一想,韩衡浑身被一股失重感笼罩。
满头是汗地睁开眼,已是黎明时分,薄薄晨曦将窗户悄悄染亮。韩衡身边躺着他的儿子,他一只手覆在额头上,猛地一把扯开单衣,见到胸膛平整光滑,没有受伤。
还好还好,没有在梦里受伤。
不对,为什么这次没有在梦里受伤?韩衡莫名其妙地呆坐着想,上一次他在梦里杀了金水的神巫Yin芜君,那时他也在梦里受过伤,而他在梦里受伤之后,现实中都会同样受伤,虽然没有伤口,但会引起疼痛发烧之类症状。
为什么这一次没有呢?
难道说……
突然一念至,韩衡眉毛抖了抖。
“韩衡。”徐尧在外面拍门,大着嗓门叫里面人。
门开了,韩衡单衣敞着,还没穿戴,一身皮rou好似会发光。徐尧微微闪躲开目光,讪讪道:“你还没起?”
“正要起来,徐大叔进来坐。”
徐尧跟在韩衡身后进去,开始目睹一个nai爸繁忙的早晨,最后赞赏地看着韩衡给君晔灏换尿布,那架势十分娴熟。
“真羡慕你啊。”徐尧叹了口气。
一看徐尧怅然的神色,韩衡一面把儿子抱起来,一边说:“想女儿了?”
徐尧苦笑道:“别说。”
“我告诉你,昨天米幼说的那个大夫,就是帮我接生的,他跟天裔族的男人,很早以前就有来往,而且,我是从别的世界过来的,这件事我也告诉了他。”
“这怎么行……”
“他见多识广,并不觉得奇怪。”
这下徐尧该觉得奇怪了。
“总之,你见到人就知道了,他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忽悠人一套一套的,而且医术高明,这个上齐皇帝的脑疾,都要看他的了。”韩衡乐得当甩手掌柜,脖子里一阵shi润,连忙把君晔灏放到床上。
君晔灏使劲抱着他爹的脖子不撒手。
韩衡哭笑不得把他刨了下去,眼看君晔灏嘴巴一瘪,要哭不哭的,连忙翻找出昨天买的松子糖,咬碎了喂给儿子一丁点,给他甜嘴巴。
君晔灏这才消停,亮晶晶的两个圆眼睛盯着老爸看。
“看也没用,我可没nai给你吃。”韩衡轻轻拍儿子的脸,转过身去,朝徐尧道:“昨夜我做了几个梦,如果那些梦是真的,这个皇帝很快就要完蛋了。他急着成仙,不管谁的话,只要说他能白日飞升,他就相信。想必他身边那位孙贵妃便是抓住了他这个心态。”
“梦。”徐尧猛一顿,微微眯起眼,“有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