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因为从那日之后,他再也未见过他。空余一副画,静静地躺在那里,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霁月走到雨公子身边坐下,一只手按住他的脉搏,沉yin了一阵,方才安心。还好,他没有来晚,淞玉没出手。他也许只是来警告雨公子的,这种事情他做了数不清多少次了。凡是任何接近霁月的人也好,妖也罢,淞玉一个都不会放过。霁月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在山上住了几百年,就和淞玉纠缠了几百年。
“丑丑,你愿不愿意跟我走?”霁月严肃地问。
雨公子莫名其妙。“走去哪里?”
“离开这里,逃得远远的,就我们两个,谁也找不到我们。”
雨公子拿了碟子里的一个豆包塞到霁月嘴里。“说什么胡话,还没睡醒?”
霁月咬了一口,嚼了嚼。“我知道了,我听你的。有我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怕。”
第10章
二人吃过早饭,雨公子让霁月在屋里歇着,自己和大排小箱把空房里的花盆搬出来,在院子忙活。雨水把地浇透了,这几天都不需要浇水了。只可惜有两株芍药刚结的花苞被雨水打落了许多,露出秃秃的花蒂连在枝上。可惜了,还没有机会盛放就殒命了。
雨公子把落在泥土上的花苞捡起,放在手心。淞玉公子可以让花草由衰转盛,不知是何处的奇门异术。自己是凡人一个,只有细心照看这些花草,却抵不过天有不测风云。
霁月在房里呆得厌烦,雨公子又迟迟不回来,他只好自己出去找。小箱对着霁月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可是神情还是有些惧怕。大排看到他出来了,拉着小箱扭头就走。霁月也不在意,当没看到他们。他径直走向雨公子,在他背后突然大叫一声,吓得雨公子手上的花苞都掉了。
“哈哈,你的样子好傻!”霁月捂着肚子笑。
“你呀,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不是说我丑,就是说我傻。”雨公子心想,你这是遇到我了,要是换个脾气差心眼小的,打你一顿都算轻的。
“你没有我好看,没有我聪明。我还不能说你啦?”霁月握住雨公子沾着污泥的手。“谁让你喜欢我呢?”
“我……你听谁说的……”雨公子扭过头不再看他调笑的脸。
霁月的指尖戳了戳雨公子的心窝。“这里说的,很大声。我听到了,所以我来了。”
雨公子做完院子里的活计,小箱已经把热水烧好了。他泡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衣裳。霁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了个小木偶,把小箱逗得嘎嘎笑,雨公子在屋子里洗澡的时候都听得到。等他出来时,看到小箱和霁月坐在小板凳上玩得不亦乐乎,大排正拿着一柄竹刀在院子的空地上劈来劈去,虎虎生风。
霁月看到他,朝他眨了下右眼。雨公子带着霁月出门去镇上逛逛,小箱和大排没跟来。雨公子问他:“你在哪里弄的木偶和竹刀?昨晚没看你带在身上啊?”
“这还不简单,就地取材啊。”霁月挤眉弄眼的,雨公子被他逗笑了。
雨公子看得出,霁月和淞玉都不是一般人。天地万物,共生共存,人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山河大川,皆有灵性。就像那本志怪书上写着的,在人眼里其他的东西是异类,也许在其他生灵眼里,人才是异类。雨公子观察霁月与淞玉都不像是坏人,就卸下了心防,以平常心与之相处。自己平日里只有花草作伴,只能单方面地诉说,如今能找到一两个可以沟通的朋友,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霁月看到ji馆,作势要往里迈步,故意逗雨公子。雨公子果然把他拖走了,霁月安心地依偎在雨公子怀里,领口的坠子轻轻摇晃着,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他们去了裁缝店,有人给霁月量了身,雨公子帮他选定了几匹颜色素雅的布料,给霁月订做了几套衣裳。霁月吵着肚子饿,要吃好吃的,雨公子只得付了定金,约定了取衣服的时间,然后匆匆告辞,带着霁月去了明珠阁,点了一桌招牌菜式和糕点玉酿,总算把这个贪吃鬼喂饱了。
临走的时候,雨公子又点了一只烤鹅,准备带回去给小箱和大排尝尝鲜。霁月微醺,他牵着雨公子的一只手,在栈桥上晃晃悠悠地走着,像一只小鸭子。雨公子怕他摔水里去,只好搂着他的腰,贴进自己。
霁月转过脸,雨公子还盯着脚下的台阶,冷不丁被他亲了一下嘴角。
“丑丑,这个是定金。今晚,会付给你全款。”
雨公子只当他喝醉了胡说八道。“好好走路,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霁月微微仰起脸,指了指自己的唇。“你也亲我一下,我心慌。”
“贪杯能不心慌吗?”雨公子揶揄道。
霁月把雨公子扶在他腰侧的手挪到心口。“真的,你摸摸,不骗你。真的心慌,乱跳。”
雨公子摸着他单薄的胸膛下心跳的确有些不规律,把唇抵在他额头上碰了一下就移开了。
“你喝太多了。一会儿到家了,你早点歇着,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