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远得没有尽头。
虽然离开了吴营,可是吴军随时都可能追上来。
勾践眉间微微一蹙,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往前踉跄而去。
没走多久,整个人终于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去。
“王上……”
忽然一个温柔而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勾践发现自己栽倒在一个人的怀中。
“范卿?”
范蠡的出现让勾践感到有些出乎意料,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却再一次无力地摔倒在范蠡怀中。
“王上如果不介意,就在范蠡怀中休息一会儿吧……”
范蠡说着,双手更加用力箍紧勾践单薄而又瘦削的身体。
……
“王上,这太危险了,你不能去,我去……”
“不,也许夫差对我这张脸还有点兴趣,我去接近他的机会比较大。”
“可是……”
“除此之外,又有何方法让吴国退兵呢。范卿,寡人心意已定,你无须劝我……”
……
这才一日没见,他的王竟憔悴成这般模样。望着怀中勾践惨白的脸色,范蠡琉璃色的眸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他恨自己竟眼睁睁地看着越王羊入虎口却无能为力。
勾践任由身体被范蠡抱着,扬起头,双眸望着遥远的天际,唇角扯出一抹惨淡笑意,无力道,
“范卿,你说寡人是不是很没用?”
微敞的领口下,道道交欢的痕迹猛地映入范蠡眼中。
范蠡全身如遭电击,拳头猛地捏紧,发出一阵清脆的“吱咯”声响。心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一番,琉璃色的眸子却不动声色地望着勾践,颤声道,
“不……你是伟大的越王,你为了我们的国家,忍辱负重,你是这世上范蠡唯一敬佩之人……”
没想到勾践却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缓声道,
“范卿,我没有做到……”
范蠡明白勾践话中所指,便缓声宽慰道,
“夫差狡诈多端,想要杀他,又谈何容易,王上无须太过自责……”
抱着勾践的双手箍得越发紧了。什么天下江山,他范蠡根本就不在乎。只要这个人此刻在自己怀中,这就够了。范蠡心中很清楚,这个人一天是自己的王,他就不可能属于自己。也许只有越国灭亡了,自己才能真正拥有这个人吧。
“不……”
勾践却突然摇了摇头,望着范蠡道,
“是我放了他……”
“什么?”
范蠡呼吸猛地一滞,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席卷全身而来。
“我只是给他下了迷药……”
“为什么?”
范蠡望着勾践,眉宇间纠结着一抹痛苦。
勾践却闭上了眼睛,一阵沉默。
为什么?
这个问题,一路上,勾践也问了自己很多遍。
他原本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夫差,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这次越国之危险。
可是在关键时刻,他却放弃了。
他是越国的罪人,他辜负了范蠡对他的忠诚,他对不起千千万万的越国百姓。
……
勾践的沉默,却让范蠡确定了心中所想。
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对那个人,他的王不仅交出了身体,更交出了真心。
勾践对夫差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愫。这一点,早在四年前,蓬莱岛上,范蠡就有所感觉。
只是他一直不愿承认。
在范蠡眼中,他的王是如此骄傲,他的身体可以属于他的父亲,可以属于他的哥哥,也可以属于他的妻子,甚至可以属于夫差,可是他的心,却只属于天下。
他不相信任何人,就不会被任何人所拥有。
自己也从未奢望能够拥有他,只愿此生就这样静静地守护在他的身旁,助他得到他所想要的天下。
只要如此,便已心满意足。
可是现在,他变了,他居然对他的敌人心存仁慈,他居然冒着失去江山失去性命的危险,放了夫差。
一种即将要失去这个人的强烈的恐惧感涌上范蠡心头。
不……如果他真的要属于某个人,这个人必须是自己。
决不能是其他任何人……
决不……
望着怀中那张自己在梦中不知亲吻了多少遍的脸,范蠡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感情。
既然你的身体可以交给夫差,那么为什么就不可以交给我。
压抑多年的情感一旦被激发,就如同被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泛滥成灾,无法收拾。
琉璃色的眸子蓦地一冷,范蠡鼓起勇气,朝那自己渴望多年的淡色薄唇狠狠吻去。
先只是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