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朦胧的夜色,介子休看清了阿香的脸。只见他眉如墨画,鬓若刀裁,眉间一点朱砂,那位置不偏不倚,正与印象中那人的一模一样。
“舅父……我是小汐啊……”
侍女阿香对着介子休道。
“三殿下,你真的是三殿下!”
收到字条时,介子休原本将信将疑,甚至还怀疑是不是越王勾践为了清除先越后余党故意设下的陷阱,可是没想到真的是他,真的是三殿下姒汐。
介子休神色激动地望着侍女“阿香”,一脸难以置信,
“殿下,您如今藏身栖凤阁,就不怕王后有所怀疑么?”
“舅父放心,王后是我的人。”
侍女“阿香”说着,突然单膝跪地,朝介子休行了个礼道,
“舅父,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还望舅父能够鼎力相助。”
“三殿下行此大礼,真是折煞老夫了。”
介子休忙俯身一把将姒汐扶起道:
“当年若非义姐一手栽培,哪有今日的介子休。现在三殿下有需要,介子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只是如今越王勾践因我为先王后外戚之故,并不信任于我。在朝堂之上,众臣也唯文种和范蠡二人马首是瞻。只怕舅父是有心无力啊。”
“舅父放心,朝堂之上还有一些母后心腹之人,只是如今勾践得势,便都只得忍辱吞声。我已秘密联系了这些人,他们都表示愿意支持于我。我也自有良策对付勾践,不过到时只怕需要借舅父的府兵一用。”
侍女“阿香”道。
介子休观察姒汐的谈吐气度,似与之前被养在深宫之中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儿极为不同,现在的他,沉着、冷静,胸怀抱负,且又有王后相助,越王在明,他们在暗,放手一搏未尝没有胜算。且勾践本就不信任自己,只是因为目前他初登王位,朝局不稳,且又有水患为祸,搞得他焦头烂额,无暇他顾。若是他在朝堂之上站稳了脚跟,只怕会让自己不得善终。
“三殿下既然已有万全之策,老臣自当鼎力相助。”
介子休朝姒汐跪下行礼道。
……
黄昏时分,正是用晚膳的时辰。侍女“阿香”站在窗边,朝远处望去,却见范蠡一身白衣,隐于桃花树下,时不时地朝栖凤阁门口张望。
“他还在?”
越后雅鱼走了过来与侍女“阿香”并肩而立,望了望远处的范蠡道。
“想必他已经起疑心了,我听王嬷嬷说这几日他正四处寻宫人打听我的容貌身形。”
侍女“阿香”道。
“也许他只是想知道他的未婚妻子是何等容貌。”
雅鱼回头,望了侍女“阿香”一眼,打趣道。
“表姐又取笑我了,他不是找勾践退了婚么。”
侍女“阿香”道回头望了雅鱼一眼道。
“还好他退婚了啊,不然我夫君要被人抢走了。”
雅鱼望着侍女“阿香”,水灵灵的大眼睛中似有幽怨之色。
侍女“阿香”心中一动,将佳人搂入怀中,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软声安慰道:
“表姐多虑了,在下心中至始至终都只有表姐一人。”
侍女“阿香”虽这样说着,眼中却浮现出夫差那英俊的脸庞。
雅鱼被侍女“阿香”哄得心花怒放,在他胸口装模作样敲打了几下道:
“你若敢负我,我定不饶你。”
“好了,好了……”
侍女“阿香”反手将雅鱼的手握住,回头望了望守在栖凤阁门口范蠡道:
“眼下范蠡已经起疑,我们得想办法除掉他才是。”
“表弟,你放心,我有办法对付他。”
雅鱼也转了身子,朝窗外望去道。
“表姐有何良策,还不快告诉为夫。”
雅鱼转过头一脸狡黠地望着侍女“阿香”,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吐了一口气,道:
“表弟,你觉得如果勾践发现范蠡对他存了那种心思,他还会将他留在身边么?”
正在雅鱼举止暧昧之际,忽听得一声“越王驾到“,雅鱼忙放开侍女“阿香”,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乱的鬓发,对侍女“阿香”道:
“夫君,你且到密道中躲一躲。”
“嗯!”
侍女“阿香”点点头,转身,朝一张挂了美人出浴图的角落走去,只见他掀开美人图,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石门便霍霍打开。
“臣妾参见王上!”
当那扇石门关好之时,越王勾践恰好走了进来。
自从得知越后雅鱼怀孕后,越王勾践每日黄昏必会至栖凤阁探望越后,时间不长不短,刚好一个时辰,越王便会起驾去勤政殿歇息。
“王后怀孕身孕,不必多礼。”
越王勾践迎身上千,伸出手去,将王后扶起。
“咦,范将军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