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功效。
褚修干脆放弃了上药,坐在床边望向窗外幽深的夜色,何其引人想入菲菲。
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月色并没有明朗到可以同白昼一般,这让他看不清这个世界。
他明明该害怕的,害怕躲在夜色中所有未知的可能,但他想不到那么多了,思绪仿佛停止了,只剩一个念头支撑着他,太阳什么时候会升起呢。
日出东方,褚修目不转睛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照亮眼前的世界,好似温暖了照耀的万物。
一直这样盯着阳光直射的世界,褚修看得烦了,觉得眼睛开始痛了,迫切的想要月亮升起。
夕阳西下,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褚修身上,带来些许温暖,褚修懒洋洋的看着窗外的太阳。
似乎太阳也不是那么耀眼了,能够直视了。
褚修心底的躁动被安抚了,却更迫切的想要看见皎洁的月色,然而期望而来的夜色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褚修躺不下,只能微微依着一点床栏怔怔的看着窗外。
任凭伤口溃烂,麻木的疼着。
有时,太困了,不自觉的睡着,身后的伤撞到了栏杆上,痛的他瞬间清醒。
褚修仍固执的保持着这个坐姿,他不想趴着,他想看看屋外所有的世界。
想看看那个似乎早早的把他隔绝在外的世界,太阳依旧照常升起,生活灿烂美好,欢声笑语都与他无关。
其实褚修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反复问他,他这样究竟是在自罚,还是真的乖乖听叶青的话,那么简单而已?褚修不愿意多想,总是下意识的逃开这个问题,忽略这个声音。
几天假期已过,褚修照常要去厨房帮忙。
管事自然是把最苦最累的活直接甩给褚修,反正没人喜欢去做,现在交给褚修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褚修苍白了脸,不发一言,任劳任怨的去做。只因明白了反抗是没有意义的,又何必反抗呢。又要以什么身份反抗,才不会被人笑掉大牙。
人人避他如蛇蝎般,对他唯恐有所牵连,从他身边路过时,都恨不得肋下生翼一般。
何必如此呢,他褚修尚有自知之明,不会拖着别人一起下水,垂死挣扎。
太阳真大啊,褚修开始有些恍惚,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看着红彤彤的太阳,心里想着,这是什么月份了,怎么太阳这么热?
管事虽说是把所谓最重的活给了他,但不过是劈材而已,厨娘劈不动,而杂役们嫌弃低贱了身份不愿做。
正是这样想着,脑中的眩晕仍是克制不住,褚修停住劈材的动作,扶住一旁的木材堆,努力想从这种状态中缓解出来。
刹那,褚修的眼神失了准头,眼前一片漆黑。
木材噼里啪啦落地的声音引起了少数人的注意,漫不经心的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有个厨娘惊呼出声,引来众人侧目:“褚!”
想起褚修此刻的尴尬境地,她忙用衣袖捂住嘴,努力保持着镇定,声音低了许多:“褚修昏倒了。”
人们默默的交换着眼神,虽然不能同褚修交好,但是看热闹的情绪在心底蠢蠢欲动着,人们无声无息的聚在了褚修身边,手中有瓜子才好的雀跃。
“都聚在那里做什么呢!”管事的远远望见厨娘们不在厨房内忙碌,反而聚在了屋外柴堆旁,顿时怒火中烧的喝道。
人群陷入一片躁动的不安,厨娘们看着昏倒在厨房旁的褚修,面面相觑着神情都有些怯怯,不敢去管。
满庄里谁不知道,褚修得罪了叶青,才落得这样的下场,又有夏渠的前车之鉴,哪还有人敢轻易对褚修表达善意?
可看着褚修高烧烧的浑身发红,脸颊泛红嘴唇干裂,失去意识昏了过去,着实可怜的样子,又实在不知该管不该管。
厨娘们默默的给管事的让出一条路来,管事的一边嘟嚷,一边不耐烦的走了进来,正见褚修昏倒在了地,管事暗骂了一声。
管事蹲在褚修面前,看见褚修面色chao红,高烧烧的浑身滚烫。
一时管事也是无奈不知该不该管,忙叫人去请叶青过来定夺。
叶青来的倒算是快,但是脸上的神情绝对称不上好看。
“又不是什么大事,叫我过来干嘛?”
管事恭谨道:“还是想要请您定夺的,毕竟这是后厨,都是女眷,褚修在这…怎么说都不方便。”
叶青眼微眯,不屑的看着倒在地上褚修,懒就是懒,还要装昏也是好伎俩。
“一盆凉水泼下去,我便不信他不会醒!”叶青语气发狠道。
“褚修好似发烧了,我们想着,要不请庄内大夫给褚修看一二?”
听着管事的试探的语气,叶青转头看着管事,眼中的鄙夷让管事心神一凛,忙退后两步。
果然不该管的不能管,这褚修便是不能管的事。
叶青盯着褚修良久,褚修脸色泛白,嘴唇干裂,一动不动,并未有其他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