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离开时, 已经是申时过半, 将近酉时了。
走在路上,沈奕瑾一直沉默不语,还沉浸在方才从豫王那里听到的事情里, 没有回神。
他有些在意, 在意林言和豫王没有在一起的原因。
“小瑾, 小心——”
迅速将沈奕瑾拉到自己身前, 避开了一个骑着马飞驰过来的人, 施南钺低下头,看着自己怀里的沈奕瑾, 蹙眉问道:“小瑾,你可有伤到?”
“我没事的。”沈奕瑾终于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 对上施南钺略带担忧的视线,对他抱歉地笑了一下,道:“对不起施大哥, 我方才在思考林大哥的事, 有些出神了。”
大概猜到了沈奕瑾在思考什么,施南钺无奈地笑了笑,又轻叹了一声, 说道:“小瑾可是在意他和豫王没有在一起的原因?”
“嗯。”沈奕瑾点了点头:“林大哥至今应该还是喜欢豫王的。”
揉了一把沈奕瑾的头发,施南钺对他温柔一笑,道:“我想我大概是知道的。”
沈奕瑾抬眸看他,“是为什么?”
施南钺牵起他的手, 拉着他一起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开口道:“豫王是成过婚的,他十五岁那年,先帝便给他赐了婚,对象是左丞相的嫡女,而在十六岁时,他便迎娶了那名女子,可他与女子之间并无感情,这场婚事不过是先帝为了巩固权势,促成的一场政治婚姻。”
说着,他停下来想了会儿,才又继续道:“我若没有猜错,豫王遇上小林大夫时,应该是他成亲后的一年,也就是十年前。”
沈奕瑾有些许疑惑:“为何说是十年前?”
施南钺告诉他:“十年前,豫王曾被先帝派去云南办事,但在路过江南时,却遭到了刺客刺杀,不慎跌落山谷,一度生死不明,也寻不到踪迹,一直到半年后,他才安然无恙地重新归来,却绝口不提那半年发生之事,只是敷衍地说是被人救了。”
“而据我所知,小林大夫虽然也会和林大夫一起外出为他人看病,但他们两人从未来过京城,因此小林大夫若要与豫王相遇,只有可能是在这时,或许就是他们救了豫王。”
说完,施南钺偏过头问道:“小瑾,你明白了吗?”
“嗯……我知道了。”沈奕瑾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大概也清楚为何豫王和林言明明是两倩相悦,却没有在一起的原因了。
林言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内心强大又十分温柔的人,无论对谁,都温和包容,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的,因为被母亲遗弃的缘故,他其实有些自卑,总是习惯把自己看得很轻,认为自己不够好,配不上别人。
同样因为这个原因,在感情上,他也只能接受成为彼此的唯一,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
大抵就是这个缘由,所以他虽然知道豫王与豫王妃之间并无爱意,喜欢的是他,可却仍是无法接受豫王,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不单单是身份上的不对等,还有一个豫王妃,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他纵然仍是喜欢着豫王,但却一直藏在心底,不提,也不碰。
抿了抿唇,沈奕瑾低着头,长长地叹了一声。
反手也握住了施南钺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着,沈奕瑾转过头看着他,轻声道:“施大哥,能遇上你,真好。”
幸好,他喜欢上的,是施南钺。
也幸好,施南钺只是他一个人的。
施南钺闻言,轻轻一笑,又用另一只手碰了碰他的鼻尖,温柔道:“嗯,我也是。”
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了将军府。
彼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正在渐渐变暗。
见他们回来,杨伯立即迎了上来,压低声音对施南钺说道:“将军,陛下来了。”
施南钺皱了皱眉,问道:“来了多久了?”
杨伯回答:“半个时辰前来的,此时正和主子还有封将军在书房,陛下吩咐了老奴,让您一回来,便让您尽管去书房。”
施南钺颔首:“好,我知晓了。”
松开了沈奕瑾相牵的手,施南钺扭过头看向他,语带歉意道:“抱歉小瑾,我必须要过去一趟,你若是觉得无聊,就让杨伯给你找些书来看,若是饿了,就先用晚膳,不必等我。”
说罢,他就捧起沈奕瑾的脸,吻了吻他的脸颊,而后,又忍不住亲上他的唇瓣。
两人交换了一个甜蜜的吻。
一吻结束,施南钺摸了摸沈奕瑾有些泛红的脸颊,然后留下一个温柔的笑容,便匆匆忙忙朝书房赶过去。
施南钺离开后,沈奕瑾就走到客厅里坐下,坐了一会儿,他又觉得有些冷,想了想,便干脆搬着椅子坐到火盆前,伸出手放在上面烤火。
杨伯给他送了茶和点心上来,看他在烤火,便又退了下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暖炉,
将暖炉交给沈奕瑾,杨伯微笑道:“沈公子,您用这个吧。”
接过暖炉,沈奕瑾抬起头,对他感激一笑,说道:“谢谢你,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