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
施南钺也不再开口强求,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旁,等待回答。
沈奕瑾垂着头,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等他再抬头时,便已经做好了决定,他微笑道:“走吧,施大哥,我们去豫王府。”
他了解林言,知道自己若是真的不愿送这封信,林言也会有其他的方法,就如同施南钺所说的,林言既然做了决定,便不会再改变,他不该辜负这份心意的。
—
半个时辰后。
北街,豫王府。
站在王府门口,施南钺让沈奕瑾在一旁稍等片刻,自己走上前敲响了大门。
开门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眼睛又大又圆,很是灵气,他一看到是施南钺,便叹了一声,无奈道:“施将军,怎么又是您?我同您说过好多次了,王爷近来都不见客的,您还是请回吧,王爷不会见您的。”说完,他就准备关上门。
这名少年名唤青竹,是豫王的贴身小侍。
“等等。”施南钺伸手按住门,对青竹说道:“今日并非是我要见王爷,要王爷的另有其人。”
说罢,他就转过头,将在一旁等候的沈奕瑾唤了过来。
“不是您?”青竹将信将疑,又偏头去看沈奕瑾,歪了歪脑袋,问道:“你又是何人?因何事找王爷?”
沈奕瑾拱了拱手,说道:“我叫沈奕瑾,是受一位朋友所托,要将一封信交给王爷。”
“哦,那你将信给我,我会转交给王爷的。”青竹朝沈奕瑾伸出手,示意沈奕瑾把信给他。
沈奕瑾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行的,我要亲自转交给王爷,请你去问一问王爷,就说是江南林言给他的信件,问他可否要见我。”
林言曾经嘱咐过他,要亲手将信交给那人,不能假手他人。
青竹撇了撇嘴,嘟囔道:“真麻烦,反正无论是谁,王爷都不会见你们的。”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转身跑进王府里,去问豫王了。
青竹并未关门,但是沈奕瑾和施南钺也并未直接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等待。
等了会儿,沈奕瑾就转头去看施南钺,好奇问道:“施大哥,你经常过来吗?”
施南钺点头,说道:“嗯,这段日子经常过来,因为江南之事,陛下已然与他们直接撕破了脸皮,不再听由他们摆布,朝中的官员和赵荣都急了,开始步步紧逼,故而陛下需要尽快得到豫王的答复,一个即便他不选择站在陛下这边,也绝不会背叛陛下的承诺。”
江南之事后,年轻的帝王已经彻底撕掉了过去多年的伪装,真正与朝中的那些权臣和家族对立起来,他的敌人不单单是老臣,还有藏于后宫之中的太后,要与他们对抗,需要足够的筹码和底气,而如今他手上也有了人手,且与他们在伯仲之间,认真较量起来,甚至还能占到上风,但豫王却是个极大变数。
这几年来,豫王虽然一直游刃有余地在两者之间徘徊,从不真正站在哪一边,但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年轻的帝王并不清楚,因此,他必须要确保豫王绝对不会介入其中。
两人正说着话,青竹就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沈奕瑾半晌,等喘匀了气,才开口说道:“你们随我来吧,王爷请你们进去。”
“有劳了。”沈奕瑾对青竹微微笑了笑,便跟着他的脚步进了王府。
与在外头见到的巍峨壮丽不同,王府里装潢明显朴素很多,即便是走到花园里,也不见一般大户人家随处可见的优美景致,仅有一条溪流,一座小桥,一个圆亭,三三两两的假山,再无其他,很是简单。
青竹引着他们,一路穿过长廊,走过花园,又走了一段长长的青石板路,最后来到了一处竹林前。
此时有风,竹叶被吹的沙沙作响,在一片竹林里头,建着一座小院,而敞开的院子里,一名男子懒懒地倚在躺椅上,他生的俊朗,剑眉星目,只是却是十分随意的模样,他仅着了一身简单的衣袍,披了一件黑色披风,一头乌发的长发也随意披散的。
青竹带着沈奕瑾和施南钺走到院子前,停下脚步,毕恭毕敬道:“王爷,我将他们带来了。”
闻声,豫王抬起头,他点了点头,吩咐道:“青竹,下去备些茶点来。”话音落下,他的视线又落在沈奕瑾身上,打量了沈奕瑾一会儿,便淡声道:“你们过来吧。”
依言走了过去,沈奕瑾长揖为礼,道:“见过王爷。”
“不用行礼了。”阻止了施南钺正要行礼的行为,豫王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圆桌,开口道:“你们都坐下吧,不必拘于礼数,随意就好。”
“谢王爷。”沈奕瑾和施南钺依言坐下。
从躺椅起来,豫王也走到圆桌坐下,他朝沈奕瑾伸手,语气有些急切:“要给本王的信呢?快给本王。”
沈奕瑾从怀里拿出信件,双手递给了他。
拿过信,豫王便低下头,神情专注地盯着手中的信件看了起来。
他凝视着信封上熟悉不已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