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哎哟,真不大好意思。”
顾恹回头望去,只见那厮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顺手将一顶棒球帽给扣在了他的头上,“咱们不怎么顺路,桥桥乖啊,一会儿还是跟着家里的司机叔叔去学校啊,听到了吗?”说完后,便扬了扬下巴,示意顾恹走了,可以出门了。
顾恹这时才注意到他居然已经任劳任怨地帮忙收拾整理好了自己的小背包,于是略微抿了下嘴角,轻声应了一句,“噢。”
看着那俩人有说有笑地走出门的背影,顾桥微微低下头,盯看着面前的一桌子的餐点,勾了勾唇角,忽然冷笑了一声。
……
出了顾家。
顾圳一边儿开车、一边儿则顺着后视镜扫了一眼顾恹,见到这小孩儿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而且整个人也不大有Jing神的模样,顿时有些担忧地问道:“我说宝贝儿,你这脸色怎么回事,昨晚没睡好么?”
在他印象里,一般小孩儿不应该都是倒头就能睡着的么?怎么自家的这个小侄子,处处都有点儿不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呢?
顾恹长睫微敛,半梦半醒之间的打了个呵欠,缩水小孩儿版的声音不论他自己愿不愿意,多少总是带有着点儿柔柔软软地nai声nai气,“……昨晚做了个梦。”
顾圳挑了挑眉,顺口接话道,“哦?”顿了顿,忽然嗤笑道,“做梦了?做了什么梦啊,该不会是恶梦吧?”
闻言,顾恹抬手打呵欠地动作微微一顿,有些懒懒散散地抬眸看着他,提了提嘴角、意味深长道:“算是吧。”不过话语一转,又立即跳到了昨晚元明非的那件事情上。
“……所以说,”顾恹一脸疲倦地垂敛着眼睫,轻轻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先前元明非过去是打算找谁的?”
“唔。”这会儿恰好红绿灯转停,顾圳索性一手搭在窗户上、一手则轻轻叩击着方向盘,略微沉yin了片刻,轻叹了口气道,“这还用猜么?”肯定是元明非那小子的父亲了。
顾恹抬起了眼皮定定地看着他。
顾圳顿时妥协投降道:“——哎好吧好吧,我说,我都说行了吧?!”
与之顾恹相比,元明非的家庭情况其实也是差不多有些复杂,箩箩筐筐一大堆的烂摊子。只不过元明非的“元”氏,其实是随母姓。
北林元家,出了名儿的权贵大家。
只不过家业虽大,却是历代子嗣单薄,如今到了元明非这一辈,统共也就剩下了他这么个独苗苗。
而元明非的母亲元妙之,则是受到了青梅竹马、但是年纪小于自己好几岁的顾延清的喜好影响,在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曾经彻底痴迷上了历史考古专业。
为了强化恶补这方面相关的知识,她甚至还特意去选修了这方面的课程,只不过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认识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劫难。
元明非的父亲沈卓林,算是寒窗苦读十年终于熬出头的典型励志青年,只不过家境普通、相貌又相对普通的他,却凭借着后天养成的不俗谈吐与渊博的知识面,很快就虏获了那位不知世事深浅,却只要爱一个人就会爱得那么轰轰烈烈、奋不顾身的富家女元妙之的倾心。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关于元家的那点儿破事,但有一点很肯定,元明非父母因为后来家庭背景太过于悬殊,俩人在相处中又磨合不了自己的脾性,最终还是在元明非很小的时候就选择了和平分手。”
顾圳一边儿开着车、一边儿又微微眯起眼眸略作回忆道:“唔,我记得那会儿元明非还没有改名叫元明非的时候,那会儿他妈妈也还经常喜欢到我们家窜门作客来着……”许是想到了什么,顾圳不由得扬起了嘴角,“噢对了,那会儿你可能还太小,不怎么记得这些事了。”
顾圳说着便笑了起来,“我记得那时候,你俩小孩儿还特别投缘来着,元家那小子打小就喜欢逗弄你,还经常试图趁着大人们一个没注意,就非得要抱着你带回元家去当童养媳养着玩儿——”
闻言,顾恹恍了恍神之后,却又忍不住轻轻抽搐了下嘴角,“小叔,你可别看我年纪小,就想要可着劲儿地来蒙我。”
顾圳哈哈大笑,可笑过之后也就没再继续往下扯了,“哎,行了,这些话你听听也就算了……我记得元明非的那父亲,好像和他妈妈分开后,又重新组建了家庭。”
说到这里,顾圳也觉得有几分唏嘘感慨,“这人哪,总归还是要选个门当户对的才行啊,我看元明非那小子的父亲在离开妙之姐后,小日子过得还挺幸福美满的,婚后没多久就听说给元明非添了个妹妹来着呢。”
顾恹听完后瞬间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沉默也许太过反常,于是只得随口又问了一句,“……噢,那按照你先前的意思是说,元明非先前也不是叫作元明非,那他叫什么来着?”
“元苑啊,阿苑。”顾圳不疑有他,直接顺口答道,“哎哟,我记得他刚出生的那会儿,其实是叫元苑来着,只不过他姥姥总觉得这名儿有些不够大气,索性就将‘阿苑’给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