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他也并非不肯认祖归宗,只是、只是他居然……”
他从未这样欲言又止、磕磕巴巴,萧启琛来了兴趣,越发Jing神地挺直了脊背,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可苏晏又“居然”了好几次,最后沉重地叹了口气,埋头喝茶。
萧启琛急了,狠狠地一推他:“你不要老卖关子!”
茶杯都要被苏晏捏碎了,他愤然道:“他居然和个男人住在一起!就他们两人,一张床一间房,谁知道每天发生些什么?我这会儿才知道为什么雁南度和方知都表情微妙了!他还跟我说、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什么‘就是这样的关系’‘我此生定不负他,也不会离开他’……你说气不气人!我简直……我打死他算了!”
萧启琛:“……”
他从苏晏莫名的激动中明白了个大概,觉得此人不愧是与苏晏一母同胎的兄弟,行事风格都是如此相似的惊世骇俗。只是面前这位好像反应了一路都没回过神,还恨铁不成钢地认为人家有悖lun常——
萧启琛暗想:“我是不是对他太纵容了?”
苏晏还在复杂,语序颠倒地说了许多话,萧启琛实在听不下去,掐着他的脸扯过后径直以吻缄口。
他唇齿间残留些参片的味道,舌尖缠绕时缱绻地递到苏晏那边,一时间半是甜腻半是苦涩地交叠,与shi漉漉的吻一道席卷了苏晏的忐忑。他几乎本能地伸手搂过萧启琛,眼睫颤抖着掩过了他的神色。
安静地吻了半晌,萧启琛放开苏晏时还有些喘,眼梢一抹春|色,手指不怀好意地滑过他的脖颈,一直停在稍微凌乱的领口,促狭地笑道:“你还好意思嫌别人?”
苏晏道:“我就是一时接受不了,但我与他十几年未见,他完全记不得我也不知道从前发生过什么,我们之间与其说手足,更像陌生人。”
萧启琛翻了个白眼,满脸“那不就得了”。苏晏就着半跪的姿势抱住他,脑袋搁在萧启琛腰间,闷声道:“我是因为喜欢你……但他……怎么还带这样的……”
说着说着声音越发小了,听上去倒是不太常见地撒娇。萧启琛揉着他的耳朵,一声不吭,半晌后才道:“你管人家呢。”
失而复得已是罕有的幸事,何况天各一方地有了自己的生活,对方开心不就万事大吉。萧启琛格外想得开,仗着苏晏这会儿少有的矫情,翻来覆去地占了好久便宜,把大将军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心满意足,连苦夏的药都不必喝了。
想来也是,苏晏一直是他的灵丹妙药。
苏晏带回了另一封信,拿给柳文鸢的,对方感激不尽,也不顾苏晏有没有看懂当中字句,千恩万谢后,大有从此要跟大将军到天涯海角的意思。
他不知这封信救了许多人的命,只当自己举手之劳。那日和萧启琛短暂亲近片刻后,苏晏又回到南苑驻军,投身被四方抗议的奏疏淹没的命运中。沈成君乐不可支,把全部的活都还给了苏晏,自己跟着方知练兵都觉得快活。
经过去年八月至今近一年的鸡飞狗跳,大梁朝廷总算走上了正轨。
三司各尽其职,连一直摇摆不定的王狄也不懂被萧启琛灌了什么迷魂汤,死心塌地跟着谢晖这个他曾经看不顺眼的兔崽子,反过来游说其他世家,别给陛下的改革使绊子。钟弥回归状态很快,他与施羽一道,从军政上下功夫,苏晏十分配合,实施起来也没遇到太大困难,反而顺藤摸瓜地牵出几个大贪官,国库狠狠地被进一笔账,萧启琛拍手叫好。
工部尚书韩广周游大梁全境,在当年萧启琛修筑清光东华堰的基础上提出了一种新的治水之法,他联合诸多能工巧匠,在江河两流域施工多年,力求能彻底清除水患。
所有的新政以一种温和却有条不紊地姿态进行,有人细心地比对了历任帝王的改革,发现萧启琛的想法竟奇迹般地与短命的建昭皇帝萧泽大同小异。
至此,他第一次察觉到血缘这东西的神奇,只是萧启琛不爱探听长辈秘辛,饶是柳文鸢三番两次暗示,萧启琛仍不为所动。
除却上朝、批复奏疏,萧启琛时常往国子监走。
国子监外单设御书堂管理官学之事,故而它仍然是个宗室子弟接受教习的地方。太傅换了几任,如今这位姓林名译字伯庸,乃当年萧启琛的启蒙老师曾旭先生的关门弟子,三十余岁的年纪,着实饱读诗书,颇有手腕,把一众熊孩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萧启明在当中单开了一个房间,他念书认真,于国政与礼德上尤其感兴趣。林伯庸对萧启明赞不绝口,恨不能隔天就亲手把他送进东宫去。
对于此事,萧启琛和萧启平商量过,两人默契地认为可以让启明一试。
但册封还早,他隔三差五前去探望,不过是问萧启明些闲话。每逢国家大事,萧启琛便试探一二,对方都侃侃而谈,虽然偶尔错漏百出,终究是个可塑之才。
“比我小时候乖多了。”萧启琛暗想,最后决定那些前朝恩怨就让它往事如烟,再也不对萧启明提起。
太后蔡氏对此事意外地配合,大约是想通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