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岑言拿手抠着自己嗓子眼,不停地往外呕东西。
“呀,你吃了东西了?这可是会染上病,都死了很多人啦!”带下医不无忧虑道。
岑言越听他说,越是眼花缭乱,头重脚轻。没想到真的有瘟疫,没想到这不是陷阱。
“这条街没人了!看看那条街!”
不远处传来压抑的喝令声,伴随着一串极轻盈的脚步声袭来。
张门行抓着岑言朝离开这条街,岑言紧紧攥着缰绳,小灰马嗒嗒地跟在后面。
岑言在看到陈楼领着数名布衣男子出现,那股呕吐之意,冷不防被迫压下去。
只瞪大了眼看着陈楼与那些人进去别的商户内,然后不知做了些什么,他们离开时,有妇人惨叫着跃出来。
穿着锦缎的商户之主拼着力量冲出,结果被陈楼等人按压着,强塞进嘴里一些东西,不一会儿那商户之主便口吐白沫,翻了白眼。
做完这一切后,陈楼带领着几个人如飞鸟般迅疾离开现场。
岑言被震得面色惨白,支吾一声,才发觉自己被张门行给捂住了嘴巴。
这是谋杀。
刚刚还有公差过去,眨眼陈楼他们就敢在后面杀人,太乱了,太可怕了!
岑言惊得身体发冷,冻在原地般。看到不一会儿满街上都是残尸。他直发怵,身体吱咯一声,直接栽坐在地。
即使与尸体打过交道,可他也没见过如此大规模地谋杀。
长信王妃究竟想干什么,她杀掉这城内的百姓有什么目的。
岑言思绪混乱,扔掉马背上挂着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玉珠等杂物,伸腿就上马。
张门行伸手将他拖回来,直接抱住了他的腰,“小公子这是干甚去?没看到瘟疫肆虐么,咱们大夫是时候该拯救苍生了啊!”
救个鸟。
岑言虚弱牙摇头,这根本不是什么瘟疫,这是谋杀。说不定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他现在被赶到西城来,这里就发现了这么多死人尸体。他们一定是冲着他来的。
不行,找到那条小道,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不能。
“小公子,难道你忘记了自己也染瘟疫了吗。刚才你吐出来的食物……带血了。”张门行这个带下医敏锐地指指岑言的呕吐物。
“呸!”
岑言吐了一口,连自己的口水都染了血。
他面色灰败地看着张门行,几乎都有点站不住,“你说该怎么办?”
“如果小公子你不把自己医治好,那么也还是死路一条。你离开这里,又能走多远呢?还是随我去找药材医治吧,说不定我们还能立一大功!”张门行非但不怕,眼中还染着兴奋之意,鼓吹着医瘟疫之事。
街道被陈楼他们搜了一遍,暂时不会再回来。
岑言跟着张门行,回他的带下医小屋处,心下渐渐安定着,细想着这番遭遇。
明知道有Yin谋,张门行却不怕,还想着立大功。
岑言被陈楼骗过之后,防备心略强。觉得这张门行不是想富贵想疯了,便是站在对手那一边的。
他又回想当初银蛋老伯带自己时的情景,这张门行如今的表现与那个时候一致,倒不像是换了人或是被人收买。
岑言想到前情,银蛋赶着牛车进了那么豪阔的长信王府。可是银蛋又与自己有恩。但银蛋却与这张门行是朋友。
线索很是烦乱,岑言一时也无法辩清这张门行,究竟是敌是友。且行一步看一步罢。
张门行在翻箱捣柜地弄草药。
岑言坐在没了漆地长木凳子上,眼前是一个破大桌子,不一会儿上面被银蛋给摆了一溜儿地各式各样药草。然后一推,瞬间都堆到岑言面前,“你干吗。”
“小公子,你快点配药。咱们好研究出解药来,到时候就能立……呃,能为你治好瘟疫之疾啦!你忘记了,你自己染了瘟疫了呀!”张门行兴冲冲道。
岑言搔搔下巴,懒懒地一掀眼皮子,“我都染瘟疫了,您还这么热情,一点都不怕我传染给您!”
“那是那是!咱们是救死扶伤地好大夫啊”
张门行毫不谦虚,让岑言选药材。随后道出岑言心中的疑问,“上次我看小公子那一手治伤口的药,真是好哇。这一次,拿一些出来?”
听到这话,岑言倒是彻底放了心。
眼前人很是贪图他上次所用的疗伤药,显然急功近利的成份多,就像银蛋老伯一样。
岑言未语,伸手默默地在众多草药之中选择一些基本需要用到的。
现在他除了觉得自己染上瘟疫之外,身体还没有明显的症状,再加上看到陈楼喂□□的场景,很认定这瘟疫是人为。
他又没被人掰着嘴灌毒,只吃了个干饼,还没感到太多关于瘟疫的症状。
所以此刻只是拿了些基本的祛热的药草。
只是把面前的桌子推开,就看到脚底下哗啦一阵,岑言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