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般优雅稳重地冲着皇帝施了一礼,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既然肃郡王说了手里有实证,何妨把那个实证带上来,当着圣人的面说道说道,如何?”
看着太子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姬晔心底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惶,可转念一想,那个人可是他外祖在十多年前就埋到太子身边的。这些年来那人绝对没有一点对不起太子的地方,反而一直扶持太子,甚至帮太子渡过了不少难关,他敢保证那人绝对没有漏出一点破绽。
想到这些,姬晔的心就安定了不少,他咽了口唾沫,“臣查到的人证就是兵部右侍郎赵崇!此人原是太子詹事,属太子心腹之一,六年前被太子安插|进了兵部,这些年来一直想方设法的从兵部帮太子收刮钱财。太子为了笼络此人,暗中纳其幼妹为妾,这次的军资一事因着臣刚入兵部,对兵部事宜不甚了解,想着谦虚学习就将采办军资一事交给了赵崇。没有想到此人居然胆大包天,在太子的吩咐下,偷换军粮军械,此乃通敌卖国之举,十恶大罪!”
姬隐听着姬晔在那里慷慨陈词,心中暗叹一声,老六这辈子跟上辈子也无甚差别,一点长进都没有。自以为是心比天高却偏偏没有能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这眼力见也是差劲的可怕,没发现他搞出这样的事情,十恶都吼出来了,余钧那老家伙站在旁边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吗?
余钧这些年的性子是越发的偏颇激烈,君不见他每次攻击太子的时候,最先跳出来的必定是余钧,因为自己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余钧才要跳出来,替太子吸引火力,甚至承担责任。
可是看看人家现在慈眉善目的像个佛爷一般,这说明什么?
姬晔没有看到,自从他话音落下之后,太子脸上的笑意就深了那么一点点,他昂着头对皇帝说:“臣请陛下下令将此人带来,以无上龙威震慑,想必此人定会吐露实情。”
太子也跟着跪了下来,“肃郡王这番话让臣既摸不着头脑又无从辩解,既然他说有铁证,求陛下就按照肃郡王的意思,将此人带上来吧。”
皇帝玩味地看了太子一眼,又看了看旁边兴奋的都快抖起来的姬晔,心中暗叹一声,本来还以为此子可用,没想到又是一个跟老三不相上下的草包!
“宣兵部右侍郎赵崇进殿!”
赵崇是个面容俊朗年约三十出头的美男子,一身正红色的官袍衬的他愈发器宇轩昂正气凛然。
“赵侍郎,肃郡王的话你在殿外可曾听清?”
赵崇目不斜视地跪在大殿中间,语气和缓地说:“回陛下,臣听清了。”
“那你可认罪?”
赵崇不着痕迹地瞥了一旁的姬晔,语气低沉道:“臣从不曾受太子指使,求陛下明察!”
这话一出,姬晔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哦?”皇帝隐藏在珠冕下的面容有点Yin森,“可肃郡王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你受太子指使调换军资,手头还有铁证,这你如何辩解?”
姬晔觉得有什么超出他掌控的事情发生了,他赶忙上前一步,压低了嗓音对赵崇说:“这里通敌国之事,乃十恶大罪,赵侍郎可要想好了再说!”
赵崇取下官帽搁置在身前,先是恭恭敬敬地冲着皇帝磕了三个头,转身又冲着太子磕了一个,然后才从怀里拿出一卷破旧的本子,“臣原本出身寒微,若不是吴老将军扶持救助,等不到我中举登科,一家子早就冻饿而死了。为着这份恩情,臣顺着肃郡王的意思一直潜伏在太子殿下身边,替郡王收集情报。前日,肃郡王殿下居然以臣老母亲的性命相要挟,交给臣一卷伪造的账目,逼迫臣在朝堂上站出来指认太子。臣确实受人指使调换了军资,却不是受太子指使。这是臣多年来为幕后之人收敛钱财的账目,请陛下过目。”
皇帝翻看着胡忠呈上来的账本,看了一半就把账本扔到一旁的姬晔身上,“哈!贼喊捉贼!老六啊老六,你是不是觉得朕老眼昏花神志不清了,就觉得朕是可以随便糊弄利用的了?你要是识字,就给朕解释解释这账目上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听到赵崇那番话的时候,姬晔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了,这不对啊,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哆嗦着捡起账目只翻了两页,就软倒在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外祖不是说赵崇这人是绝对忠于自家的吗?不是说手里掌握了赵崇的生母,这人一定会为他们效死,绝无二心的吗?
为什么赵崇不但没有当庭说出背后主使是太子,也没有把他们提前做好的账本呈上来,反而是把真正的东西拿出来了?
他难道不要亲娘亲弟的性命了吗?他怎么敢,怎么敢!
看着上面一笔一笔关于偷换军资运往东北,克扣军饷送往肃郡王府,还有自己和赵崇之间的密信,姬晔的心神一下子就乱成一锅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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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不要脸的作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