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去找他,跟他一起走来着。”说着又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泥哨子递过去,“喏,他给我留了这玩意儿,说我|日后要是想通了,打算跟他一起行走江湖的时候就来扬州城吹一吹,不出一时三刻,他马上能赶到。”
姬隐看着手里的这个泥哨心chao涌动。看这哨子,样式虽然丑陋稚拙,可入手温润光滑,就知主人十分爱惜。破虏一直戴着这个东西从不离身,说明他对于江湖的渴望从来没有忘却过,可他却从来没有吹响。
“你……破虏哥,你后悔吗?”姬隐攥紧了泥哨,有些忐忑地问。
听他这么问,破虏先是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答应陪你长大的,我这人毛病虽然多,但是做出的决定从来不会后悔。”说着呼噜了一把姬隐的脑袋,笑容却不自觉变得有些暗淡。
姬隐知道了,破虏虽然从未后悔过,但到底意难平吧?他忽然有些惶恐,自己和破虏要的终究不同,他要的东西在朝堂在权谋,可破虏要的是仗剑江湖,快意纵马。现如今他是留下了,可他能留几年,一年?三年?五年?
这个人是不可能永远陪着他的!
这个认知让姬隐有点喘不过气,他攥着泥哨转身就走,“破虏哥,你吃完就歇着。”
目送姬隐离开之后,破虏叹了口气,端起瓢里的井水一饮而尽。刚刚姬隐突然变了脸色他是看见了的,也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为什么变脸。原本他想着,长平年纪还小,这些年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对他好,他没有安全感只能格外依赖自己也是正常的,等长大了,手里多攥点东西有了安全感,这毛病就好了。
可是如今看来,随着年纪渐长,长平这毛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严重了些。
破虏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分家那天父亲又跟他提起要自己入破虏军的事情,他也早就有此打算,自然是答应了下来,本想着等长平十五岁一过,能够外出开府的时候,他就打算去边关的。
这些年跟着长平,他也算是明白了,长平背后有大舅推着,不由得他不往前走,不和兄弟们争□□势。可大舅却只是表个态而已,并没有给长平什么实际的帮助,太子有名正言顺的地位和一干党羽帮忙,六皇子虽然插手政事晚了些,可好歹母家在东南军队有着庞大的势力。
唯独长平什么都没有,没有母族帮扶,没有大舅的偏爱,只能靠着自己,单枪匹马殚Jing竭虑才走到现如今的地步,想要再进一步是何其艰难。
他在zheng事上对长平毫无助益,思来想去还是要去军中打拼一番,一来可以满足老爹的夙愿,二来等他手里有了兵权,也好让长平能够在几个兄弟面前腰杆子能硬一些。若不是突发此事,他本想着找个好时机,跟长平谈一谈他要离开京城的事情,可看长平这模样,破虏心里总觉得他要是就这么走了,长平的心理状态可能会崩溃。
破虏成功地把自己挠成一头狮子,转身扑到床上继续犯愁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思考,要不要参加端午节日万活动,如果参加,三天每天日万哦
谢谢小天使路过君浇灌的40个营养ye,么么哒,爱你,比心
☆、不过分吧
姬隐虽然心里难受, 可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全城百姓的性命都在他肩上担着呢,现如今哪有功夫胡思乱想, 他在书房里吹响了这泥哨之后就一直在等着。
“哟,怎么是你这个小娃娃, 我的亲亲小徒儿呢?”伴随着一道戏谑的声音,一个衣着破烂满脸泥灰的老头窜了进来。
人还是那个人, 脸还是那张脸, 可姬隐真的没法把眼前这个头发胡须肮脏凌乱的老头和上辈子见到的文先生联系起来。
老头围着姬隐转悠了两圈,砸吧着嘴,怪里怪气的说:“啧,也不知道你这小子是哪方深山里出来的狐狸Jing,把我的好徒儿迷的魂儿都没了。说好了要跟我去行走江湖,一眨眼的功夫, 他就反悔了, 说什么你离不了他。”说着大喇喇走到一旁的贵妃榻上半躺下来, 耷拉着眼皮子开始搓自己身上的脏泥,“呵, 今日一看, 你这道行还挺深。行了, 收起你那副嘴脸,说吧,找我来所为何事?”
听他这么说,姬隐还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先是替他斟茶,又把准备好的点心端到他手边放下,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久闻文先生大名,此次天灾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不说,这瘟疫还要带走他们的性命。隐在此恳求文先生发大慈恻隐之心,救救这疾苦众生吧?”
文晗把身上搓下来的黑泥团成一个个小球摆放在塌边的小桌上,眼皮子抬也未抬,“哈哈,说的多好听。是啊,这瘟疫我看了,烈性啊!啧啧,要不了多少日子,现在染上的人一个都活不了。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天下百姓是死是活,是你们姬家的事情,是现如今皇位上的人要担待的,跟我这个老乞丐有什么关系呢?”
若不是真的长的一模一样,姬隐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语气狠辣讽刺的老乞丐真的就是上辈子主动献药悲天悯人的老者。他有点拿捏不定,到底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