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以。”想到自己丢在床下被揉成腌菜的衣服，蒋梨也只能答应。
关门声响起，蒋梨坐在马桶上呼了口气，颤抖着腿扶墙站起来，把被子扔到一边，打开热水灌满浴缸，踢腿哆嗦着躺了进去。
分钟后，她穿上了张煜明最大的衬衫，在腰上系好腰带，假装这是自己的裙子。在落地镜前转了一圈，蒋梨满意地点点头，莫名觉得自己还挺fashion的。然后拎起了一旁刚刚洗好的小内内，面无表情地套上吹风机呼啦呼啦地吹起来。吹了整整15分钟，她生无可恋地摸着还有些shi凉的小内内，把它穿上了身。
这可真是令人头秃，穿上还未干透的小内内的蒋梨别扭地动了动腰，走了两步，努力忽视下面传来的不适感。
等她把小内内捂热了，走出房门时，一股香味把她勾得走到餐厅的桌前。看着桌心整整齐齐用盘子装着三个家常菜，端着粥锅的张煜明正好走出厨房和她打了个照面。
高大削瘦的身体在墙上投下长长地拖影，他从暗处走来，像是吸光体一样走哪她的眼睛就跟哪。餐厅的白色灯光直射而下，照得他黑发泛出波动的流光，穿过他刚洗好略蓬松的发梢，点亮了他俊朗耀目的五官，一瞬间，蒋梨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位虽然穿着围裙却脚踩踏七彩祥云会来接自己飞神的仙男，感动得呆若木鸡。
直到张煜明把锅在桌上放好，先分给她一副碗筷，然后坐到了她旁边，抬手给他自己盛好一碗还在吐泡泡的白粥，他发现蒋梨还在身边扮雕像。
于是他挑挑眉，敲了下蒋梨的碗，叮一声脆响拉她回神。此等容貌是世间存在的吗？蒋梨在内心疯狂刷屏，僵着身体坐下来，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去看张煜明，径直去盛粥，加菜吃。
皮囊不过二十年，蒋梨对他的喜欢，再深刻又有什么用。讽刺的是，这份因他外表而起的喜欢，居然已经是他这么多年来收获的最纯粹的感情了。张煜明看着旁边快垂到碗里去的小脸在心里叹了口气，自有思量。
蒋梨本来只是机械地夹了些面前的菜到碗里，没想到真吃起来还挺好吃的。张煜明居然会做饭，还做得这么好吃，天啊，他穿围裙的样子真的帅死人了，蒋梨鼓着腮帮子在心里偷偷荡漾。
之前没感觉，一吃才发现她已经饿到前腹贴后腹，到了可以生吞一头牛的恐怖地步，两人的筷子在桌上来回地频率越来越快，一会儿就把三盘菜消灭干净，只有粥因为还没凉剩了大半碗。蒋梨咂咂嘴觉得自己根本没饱，但是一想到这是张煜明亲手做得顿时觉得有情饮水也能饱。她把感动的水汪汪的眼睛转向正在喝粥的张煜明，很有礼貌地感谢，“你做的菜太好吃了，你真好啊张煜明。”
张煜明顿时哭笑不得，他坐直身体，踢了踢桌腿附近的塑料袋，尴尬地咳了一声，“我会把你的认可传达给xx饭店的。”蒋梨立马瞪大了眼神看过去，明晃晃印着xx饭店的外卖盒孤零零地躺在那里，里面空空的，然后她看向了桌上的空盘子，脑袋里的居家形象就此毁于一旦，让蒋梨嘴角抽搐。
张煜明摊手露出苦笑，“我的厨艺水平也就和你不相上下吧，大概只能煮煮粥做做饭了。”想到自己的厨艺水平，蒋梨陷入沉思，想知道张煜明怎么敢这么贬低她的能力，她好歹是会炒菜的好吗？
“我就想知道你直接在盒子里吃不好吗？干嘛拿出来？”此等脱裤子放屁的行为蒋梨还是第一次见。
“因为这样会有家的感觉吧。”张煜明的回答让她一愣，想要追问，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张煜明起身去开门，回来的时候左右手里各拎了一大堆打包餐盒直接进了厨房。
“来，这是给你的银耳燕窝羹，枣糕，红糖酒酿圆子。”
“这是我们一起吃的菜。”
“这是我自己的，好了，愣着干嘛，吃啊，刚才那点易消化的菜给你垫垫肚子而已，你不会真吃饱了吧。吃饱了我吃。”说着张煜明抬手要端走蒋梨面前的枣糕，“哎别别。”吓得她赶紧伸手护住自己的食物。
张煜明认真了她一眼，说，“吃吧。”然后直接开动了。
蒋梨心情复杂，刚刚想问的问题也没法问出口，喝了口张煜明煮的白粥，入口软绵粘稠，吞到肚子里暖洋洋的，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张煜明家吃饭呢，虽然除了粥都是外卖。
他俩以前的日常就是去全市各处淘好吃的，蒋梨还一直以为是张煜明懒，没想到对方和自己一样是做饭无手星人。
还有什么“有家的感觉”这种脆弱又寂寞的话从张煜明说出来不令人觉得诡异吗？蒋梨在心里抓耳挠腮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问，只能把头埋在粥里，闷声说，“吃完了我不刷碗啊。”
“你这小赖皮，”张煜明手里的筷头啪得落在她头顶，在她愤怒地打开时，张煜明冲她露出她最喜欢的笑，“不用你洗，有洗碗机。”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又有怎样的过去，又想获得怎样的未来？她又在其中被摆在了怎样的位置？蒋梨第一次对自己的感情茫然了。
（小张还是对这段感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