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凡诺了一声,对钟闵道:“钟先生,请随我来。”
钟闵谢过万齐,随姚凡离开了。
“钟先生,你以后便住这间,可好?”
“劳姚先生费心了,这府邸,钟某住了十年,可能比姚先生对这一屋一舍还熟悉些。”
姚凡笑笑,“是啊,姚某都忘了,这间屋子,原就是赫将军的住所啊。”
钟闵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又瞬间恢复了平淡无波,“先生说笑了。”
“钟先生,你先休息,晚宴之时姚某自会着人来唤你。”
“有劳先生了。”
姚凡走到门口,突然止住脚步,转身看着仍站在那里,不失一丝礼节的钟闵,突然轻声一笑,“钟先生,姚某帮了你大忙,你都不说句感谢的话么?”
钟闵淡然说道:“姚先生,来日方长,钟某要感谢你的地方怕是多着呢,你不急于这一时吧?”
“嗯,自然不急。”姚凡唇角一勾,为钟闵关好门,便离开了。
各怀鬼胎,彼此逢迎得恰到好处,却心照不宣。
钟闵轻抚着那熟悉的床榻,想象着那个眉头紧蹙眉的人还熟睡在上面的样子,莞尔一笑,慢慢躺了上去,不知不觉间,竟真的睡着了。
亲王府晚宴,灯火通明。
谢凌鸢听着钟闵滴水不漏的左右逢源,对炎焱说道:“炎焱,你现在功力真是愈发厉害了,你看那钟闵,装得连我都快信以为真了。”
“并非我厉害,而是他坚定。”
谢凌鸢感到炎焱似有心事,关切地问道:“炎焱,你怎么了?”
“小鸢,那姚凡...”
“我知道。”谢凌鸢自嘲一笑,“我这幅皮相,确是害苦了不少人。不过,他们喜欢我,放不下执念,与我何干?”
“不相干。我只是觉得,他与钟闵,是一类人。”
“是啊,许是姚凡也是这样觉着,所以才会帮钟闵吧。”
炎焱捏了捏谢凌鸢的脸颊,笑道:“不过,你现在真是愈发调皮了,在结界中,没来由地调笑他做什么?都是苦命之人。”
谢凌鸢嘟了嘟嘴,哼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时图个痛快,想来是恶劣了些。”他拉起炎焱的手,一根根地把玩着他的手指,“反正他们也不会记得。”
“小鸢,”炎焱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肩,认真地看着他,“钟闵是个得不到爱的可怜人,往后却要守着这份念想过日子,你没来由地对他这份感情冷嘲热讽,无异于在他伤口上撒盐。他不记得,你却会一直记得,我也会一直记得。不能因为受伤害的人不会知道,就当它从未发生过,因为这份恶意,是真实存在的,你懂么?”
谢凌鸢愣了一下,甩开炎焱的手,嗔道:“你是圣人好了吧,我是恶人!”他声音有些委屈,“你现在竟都数落我了。”
炎焱知他乖戾的性子一时无法改变,他也从不想谢凌鸢有什么改变,只是他本性纯善,一时心直口快便把话说了出来。现在看到谢凌鸢面色愠怒,想到他正受着鬼蛊之苦,一时心软,竟自责起来。
炎焱拉起谢凌鸢的手,见他没有甩开自己,心下一喜,学着谢凌鸢的样子,一根根把玩起他的手指,柔声道:“小鸢,别生气了,我错了好不好?”
谢凌鸢心知炎焱对自己包容得过分,其实本就没有多气,他推了推握着自己的手,佯怒道:“又不是你的不是,你瞎认什么错!”
炎焱听他这么说,顺着那只手一把将他拉入怀中,从背后拥住了他,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笑道:“小鸢,你真好。”
“你以后不许对我发脾气。”
“我那是规劝,没有发脾气,明明是你对我生气。”
“那你以后不许规劝我。”
炎焱嘿嘿傻笑了两声,在他耳边悄声说道:“那我..行使夫权行不行?”
谢凌鸢猛地扭头,“什么夫权?谁说你是夫唔...”
炎焱轻轻捏着谢凌鸢的下巴,堵住他的嘴,齿舌相依,缱绻缠绵。
炎焱喘着粗气放开他,大拇指轻轻按着他的下唇,低声道:“小鸢,你亲口对赫连说的。”
谢凌鸢推了推他,却越推越紧,羞赧地急道:“你都说了,我逗他的,不可作数!”
“那算了,你不愿意作数,我也不勉强你。”谢凌鸢没有想到,炎焱竟突然松开了他。
“炎焱!”谢凌鸢明知炎焱这是与他调笑,竟也有些失落愤怒,混不吝地把什么都骂了出来:“你混蛋!你,你始乱终弃!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你..你抛妻弃子!”
炎焱拳头抵着嘴狂笑,“小鸢,是你不愿意的,怎么倒成了我忘恩负义了?”
“我说不愿意了么!”谢凌鸢喊道,“你就…就不能多问一次么!”
“那,”炎焱捧住他的脸,顽皮地挤了挤他的脸颊,在他嘟起的唇上啄了一口,笑道:“小鸢,你愿意么?”
谢凌鸢别扭地挣扎了两下,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