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身影。只是他还一直在这里,久久不曾离去,久到忽闻雷雨声响时,他才回过神来,只是,身上未沾雨滴。
他愣愣地抬首看一眼,而后复回首看了一眼,原是她为自己撑了伞。
“回去吧。”她道。
“好。”乐皖接过了她的伞,为自己也为她掩了漫天细雨。
第20章 第二十章
石桌上摆了一坛酒,一副棋子,桃树下坐着的那仙,正是文昌帝君。
那在回廊上的星君,不过远远一瞥,而后低首,却也记下了那儒雅公子,再次抬首间,但见他已然站起了身,云雾缭绕之中,隐约得见那人浅浅一笑,刹那清风自来拂散云雾,桃花飘香亦可醉仙。
他走近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卿安便捧起那坛酒,开了封,然后将酒斟入一青花瓷杯之中。
卿安将酒递与星君,而后笑问:“下一盘棋如何?”
“哦?不必,本星君棋艺不佳,只怕会让你见笑了。”星君坐在他的对面,随后将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不过,这酒我倒是愿陪你喝。”语罢,星君捧起那坛酒,又为自己斟了一盏。
可在要喝的时候,他恍然想起了一事——酒确实不错,定然要留些给秋遥尝尝的……
“嗯。”卿安颔首,末了,他单手支着下颔,轻挑了眉梢看着星君,“我有一事,想求你帮我。”
星君放下了酒,“何事?”
“你见过乐皖的,他是狼妖,我、我想……”那话恍然梗在了喉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好了。
垂眸看着桌上的那盏酒,酒中不知何时飘着一瓣花儿,他看着那盏酒,恍然记起了与乐皖的昔日种种。
闲来品茗笑谈,与之对弈。曾还与他逛尽繁华街巷,曾还以为自己会当一世的散仙,可与他相伴至魂飞魄散,奈何事不如愿,自己终究还是要走的。
只是,卿安何尝知道,彼年赏花时节,小雨纷纷,他执伞走于竹林之间,那狼悄然跟于他的身后,不意间踩断一段枯枝,惹他回首一瞥。
翩翩公子如玉,恍若天人临世。不过一眼,那狼却记住了他百年有余。
回过神来时,星君已然将那坛酒藏在了他的身后,瞧见卿安愣愣地看着他,他不由挑眉一笑:“秋遥好酒,我见这酒不错,便想带些给他尝尝。”
“无妨,带去罢,好讨他欢心。”卿安摇首淡然道。
“嗯,对了,你方才说了什么?你那妖怪徒弟又如何了?”
“我只是想,若可让他成仙,我甘愿为他受天劫之苦。我负了他许多,我……我不想到了后来,还是独留他一人于凡间……”何况,昔年还曾与他说过,自己与他会相伴一生。
“本星君自不知你们二人之缘,只是你与我交情甚笃,我便替你与玉帝一说,只是成与败,倒也未定。”语罢,他站起身来,顺带捧起了那坛酒,“今日,便谢过你的酒了。”末了,挥袖离去。
星君低首看了眼怀中的酒,不由得便想起宋秋遥的笑来了,只让星君喜得心花怒放,加快了步子,迫不及待地便往宋秋遥所居仙宫走去。
几日之后,星君再往文昌帝宫,只是未至宫内,便被仙童拦于门外。
那眉心之间有着一点红的仙童道:“星君此来可为何事?”
星君闻言,而后轻轻一笑,他指尖一抬,一点落仙童的额上,便将仙童定在了原地,罢了,衣袖轻拂,带起清风缕缕,他向前走了几步,最后才回首朝着仙童笑说:“不告诉你。”
单单这几字,便可险些气哭那被定在原地的仙童了。
踏进仙宫,直至卿安歇息的房外,他才抬手轻叩房门,才叩响几下,卿安便将门启开了,侧了身,让星君徐步踏进。
“你为何要那奴才在外面拦着我?”星君提起案上的一壶茶,随之斟入眼下的一个瓷杯之中。
“……”卿安无语,他方才在看书,不想有人打扰,所以才让仙童在外守着。
可他觉得不管如何说,这星君也会觉得,自己是有意挑这时候看书的……所以,还不如不说。
“喂,你要我说的话,我都与玉帝说了。”说着,星君抬眸,含着笑意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卿安,“你猜他如何答你?”
“……”不允便是不允,允了便是允了,做甚还要自己猜?卿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想理会他。
良久也等不来那人的回答,星君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随之骂了声:“呆子!”而后执起茶盏,轻品一口润了润喉后,才道,“玉帝不答应,怕那狼妖浊了天界的仙气。”
星君上下打量了一番卿安,又道:“其实倒也不必让他成仙……你往那诛仙台一跃,不就成了吗?脱了仙骨,那便成凡人了,自此不必受那天规所束。”
卿安愣了愣,随后转了目光,便看向了窗外那株桃树。此法确实可行,可如今那狼身在何处,自己却一无所知……竟连思凡镜也寻不到他了。
或许,那狼已然回了自己本该在的地方,也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