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过最长的路特么就是靳尧这厮的套路啊!
“怎么会是打扰?”靳尧闻言一笑,稍微侧身让谢盏进入书房,而后便不再将门关上,只重新回到书桌边道:“龙先生看起来是有些严厉。不过他这个人虽然略有孤高狂傲,但学问是极好的,要不是这些年来昭王府多少给了他一些庇佑,他也不可能答应做你的先生。不过我记得他人虽严厉,却并不刻板,阿盏你不必太怕他,若是真有什么不懂不解,直接问就是了,大不了被骂一句笨——做人学生的,又哪有不被老师骂笨的呢?”
谢盏低头应是。
靳尧这才道:“龙先生说了什么,你又有哪里不解?”
“龙先生讲《大学》,其中说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生问修身最重要的是什么,我答慎独,先生却说不对,叫我仔细思考之后,明天再给他答复。”
靳尧了然:“《大学》中提到君子修身,最重要的便是慎独,你答了慎独,龙先生却说你答的不对,所以你有不解?”
谢盏睁大眼看着靳尧:“师傅知道答案吗?”
靳尧并不回答,却退后两步将面前的书桌让给了谢盏,对他道:“来,写下“修身”和“慎独”两个词。”
男人目光清朗,两只手干练的背在背后,谢盏犹豫片刻后便上前,在书桌上铺展开纸张,抽出一支狼毫笔,悬笔于腕,沉心写下那四个大字。
他有意改变了过于锋利的笔锋,写出来的字便柔顺很多,却未免流于平凡,等写到最后一个“独”字时,谢盏甚至有些后悔——
如果是他本来的字,靳尧应当是会惊艳的,可如今这样经过伪装的、既无锋芒也无傲骨的字,他看到会觉得失望吗?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使谢盏的笔尖顿了一下,差点手一滑勾出一个勾来,好悬稳住后他才略控制住了自己的心神,手腕下沉写出最后一笔捺。
他放下刚才挥毫过的毛笔,身后的靳尧却没有对他的字进行评价,只是问:“你再看看这两个词。”
白色的宣纸上,左边是修身,右边是慎独,谢盏沉默的看了半晌,而后方小声说:“徒儿……徒儿没有看出来。”
“你现在还认为修身的关键是慎独吗?”
“……”
谢盏没有回答。
他其实能够明白龙先生出这道题的目的——
如果他当真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君子,那么明天他就会站在龙先生面前,毫无惧色的说出“慎独”二字;如果他是一个畏惧权势轻易屈服的小人,那就会改掉原本的答案,随意选择其他的修身必备品格来回答龙先生;而如果他是一个鬼才,就应当能够说出那个让龙先生都感到惊艳的答案——
君子、小人、鬼才,龙先生在他面前摆出了三条路,谢盏以后会受到怎样的教育,都取决于他今晚的选择。
而谢盏知道龙先生的目的,却还来找靳尧求问,无非是因为心里那股不知名的冲动,他想和他相处,想同他在一起,想征服他……对谢盏来说,这只是他接近靳尧的一个借口。
但现在靳尧问他要答案,他要怎么回答?
靳尧是喜欢君子,还是喜欢小人,或者鬼才?
谢盏不知道。
他沉默的太久了,身后的靳尧大概是误以为他在胆怯,厚重的手掌便伸出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昭王殿下的声音轻巧的从身后传到了谢盏的耳中:“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实有很多种方法。”
“君子有德行,小人也可以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有德行的人;君子能够齐家平天下,小人照样能够做到——《大学》中弘扬的君子慎独,也只是世间众多路的一种而已。阿盏,你要记得,你若想达到目的,不管走什么路都可以,只是有的路好走,有的路不好走;有的路走了被万人称颂,有的路走了就遗臭万年……你能承担的起后果,就去走那条你看中的路,一直坚持到底,不要回头就是了。”
坚持去走那条你看中的路,不要回头?
“如果走错了呢?”
靳尧笑:“我说过了,不管是君子还是小人,都要承担得起后果。”
谢盏转身,看向靳尧:“所以不管龙先生说什么,我只要坚持自己的答案就行了?”
靳尧点头。
少年像是懂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意,上前两步抓住了靳尧的衣袖,眼睛亮亮的道:“多谢师傅!”
“可还有哪里不懂的?”
谢盏摇了摇头。
“那就好。”靳尧挑眉,往前几步后便相当自然的挣脱了谢盏抓住他袖子的动作,随后将书桌上被谢盏用过的白色宣纸折叠好递给他道:“收起来吧。”
谢盏接过,回头看了一眼黝黑的走廊,而后又转头对靳尧依依不舍道:“那徒儿就走了,师傅还请早些休息。”
靳尧点头,亲自将少年送到了门外,嘱咐守候在书房外的侍卫送他回去。
等快要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时谢盏却又突然转身,动作之快让侍卫都措手不及。少年趁着门还未